照我看,你这一百匹马也甭想要了。
他现在有赵俊生帮着筹集粮食,有粮食就会有源源不断的兵员,我想他们定会在私下里招兵买马,用不了多久,他们兄弟的实力就会超过咱们。”
窦建德长叹了一声,无奈地说道:“并非我想把赵俊生让出去,而是花木兰在程咬金的军中,赵俊生的一颗心都在那女人身上,一个人的心不在我们这里,我就是把他强留下来又有什么意义呢?”
“你说的也是。”
“爹,我日夜训练新兵,现在已经可以投入战斗了,只是战马短缺,听说程咬金和罗成从契丹人的手里夺了五千匹战马,你何不向他索要战马?
搞一百匹过来也是好的。”窦玉虎说。
“这样做,好像有点不太合适吧?”
“有什么不合适的?当初他是不是这样说了?
赵俊生到了他们那里,都不知道为他们创造了多少价值和财富,他已经大赚特赚了。
而且,他们这一次又劫了契丹五千匹良马,这一百匹马对他来说,又算得了什么呢?
按理说,他就是给我们一千匹良马,他也还是赚。
赵俊生只要出去转一圈,成车的粮食就来了,这个账他还算不过来吗?”
窦建德听儿子这么一说,好像也有点道理,道:“此刻,程咬金正在涿郡修建隋军大本营,那么,你们谁愿意去涿郡走一趟?”
“爹,我去。”窦线娘站起身来说道。
窦建德自然是明白她的心思,因为罗成在涿郡,他们两个人已经定了亲,有段时间没见了,自然免不了十分想念。
“好吧,那你要带多少人马过去?”
“爹,我又不是去打仗,带那么多的人马去干什么?
我谁也不带,就我一个人去足矣!”
“罗家父子现在是朝廷中人,听说罗成已经被隋炀帝封为猛虎将军,赐给将印,享受朝廷的俸禄,而我们则是朝廷的反叛,你去涿郡,为父有点担心啊。”窦建德面露忧色地说道。
“爹,我相信罗成不是那样的人,你就放心吧。”
曹旦分析说:“此次隋炀帝征调全国百万大军,以涿郡为大本营,东征高句丽,到时候洛阳和大兴城必定空虚。
因此,我们不如趁机发兵把洛阳和大兴城夺了过来,你黄袍加身,坐皇帝就得了。”
窦建德却摇了摇头道:“哪里有你说的那么简单呢?
洛阳和大兴城经过重新修缮之后,城防坚固,易守而难攻,即使隋炀帝御驾亲征,不在洛阳,他也必定会有所安排的。
我们想拿下洛阳和大兴城谈何容易啊?
何况我们没有内应。
如果我们在洛阳城里有自己人,那应该会好上很多。”
就在这时,有一名侍卫从外面走了进来,施礼道:“窦将军,城门外来了一人,自称李密,要求见您。”
“李密来了?”窦建德和众人听了,都感到奇怪。
“他不是朝廷的人吗?听说他和杨玄感关系密切。
难道他是代表朝廷来招安咱们的?”曹旦问道。
“不太可能。
隋炀帝这个人十分倔强,他既然已经决定拒绝招降我们,就不会轻易改变的。
我也听说李密不简单,是个厉害的角色。
他能到我们这里来,必定有事,”窦建德转过脸来说,“线娘、玉虎,你们俩该去训练士卒,就去训练吧,这里有我和曹将军就行了。”
“诺。”
窦线娘和窦玉虎答应了一声,转身出去了。
“请他进来吧。”窦建德这才对那名侍卫说道。
“诺!”那名侍卫道。
不一会儿,李密昂首挺胸,从外面走了进来,然后躬身施礼道:“李密见过窦将军、曹将军。”
窦建德和曹旦站起身来,以礼相还。
“久闻李都督的大名,今日得见三生有幸啊。”窦建德道。
三个人分宾主落座,仆人献茶。
李密首先说道:“窦将军,当初我听说你归顺了朝廷,我十分高兴,正要与你多亲多近,却听说陛下派你到东莱海口去帮着宇文化及打造战船了,那么,你和宇文化及是因为什么闹翻了呢?”
窦建德叹息了一声,便把前后的经过讲述了一番。
当然,他是该说的说,不该说的没说,像什么宇文化及非礼萧皇后一事,他对任何人都不曾提起过。
“原来如此,照你这么一说,此事不怪窦将军你啊,要怪只怪宇文化及和宇文智及做事做得太过分了些。
后来,你率军到了洛阳,陛下应当原谅你才是啊。”
窦建德苦笑了一声:“陛下非但没有原谅我,相反却派内外侯官的人前去抓捕我,要不是我跑得快,焉有我的命在啊?”
“是吗?竟然有这等事儿?”
“那些都是过去的事了,还提他作甚?
敢问李都督今日到此何事?是代表朝廷来的吗?”
“非也,我并非代表朝廷而来,而是受楚国公所托而来。”
窦建德听了这话,和曹旦对看了一眼。
曹旦会意,朗声问道:“这有什么区别吗?”
李密手捻须髯,轻轻一笑道:“这自然是有区别的,楚国公在朝中地位尊贵,也是唯一能和宇文家族相抗衡的。
他出身高贵,其家族在关陇贵族之中占据着主导地位。
他仁义布于四海,乐善好施,仗义疏财,广交天下豪杰。
他知道窦将军是个性情中人,本想亲自前来拜访,但因公务繁忙,实在是抽不开身啊。
因此,委托我前来拜访。”
“你有什么话就直说,不必绕圈子,杨玄感让你来拜访我们窦将军到底所为何事?”
窦建德听曹旦说话有些无礼,瞪了他一眼。
曹旦这才不说话了。
李密并没有生气,笑着说道:“曹将军快言快语,这性格我喜欢。
对于此次朝廷向高句丽用兵,你们怎么看?”
“那是朝廷的事,和咱们也没什么关系。”窦建德说。
“窦将军,国家兴亡,匹夫有责,这是一件大事,和我们每个人都息息相关,怎么能说没有关系呢?”
窦建德默然。
“你们今后有什么打算呢?
难道说就这样守着清河郡吗?
不是说我说一句危言耸听的话,孤城难守,如果裹足不前,不思进取的话,那么,早晚会被朝廷所灭啊。”
李密的一席话说到窦建德的心坎里去了,窦建德也正在为此事发愁。
他也明白一个清河郡如何能对抗得了整个大隋?
可是,他想投降朝廷,隋炀帝不允许。
如果造反,就手下这两万多人马,恐怕也无济于事。
因此是进退两难。
不过,他心里这么想,嘴上却没这么说。
“李都督乃是当世的高士,那么,你有什么建议呢?”
李密端起茶碗,轻轻地吹拂着漂浮在上面的茶叶,缓缓道:“我的看法可能只是一些拙见,说出来也不一定正确。”
“李都督但说无妨,在下洗耳恭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