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在很久以前，封无忧就已经考虑过这种情况。

去大昌市，找鬼橱做交易，要么压制厉鬼复苏，要么得到灵异公交车的位置，总归有机会活下去。

而且无视鬼还可以再动用一次，离开大化市不成问题。

但真的要这么灰溜溜的离开吗？

吱。

封无忧猛地踩下刹车，透过车窗看着眼前这片暗红，宛如地狱般的景象，低垂眼睑，不知在想什么。

“既然不说话，那我就默认你没别的打算了。”

王小明的声音从卫星手机里传来，语气中带有一丝无情。

“那我给你个建议吧，离开大化市，放弃这里，你能自由进出饿死鬼的鬼域，那么这个鬼域你应该也能离开。”

“至于你厉鬼复苏的问题，总部会想办法帮你解决。”

“离开？”

封无忧轻笑一声，那笑容有些自嘲。

“那大化市怎么办？那些普通人怎么办？你要留他们在这座城市里等死吗？”

“这也是没有办法的事，鬼域不能被刺激，此刻在外面的驭鬼者没有一个人能做到在不刺激鬼域的情况下进入大化市，就连解决了饿死鬼事件的杨间也不行。”

“所以这起事件只能从内部解决，而唯一具有解决事件条件的你已经失败了，说明这起事件已经没有了解决的可能。”

王小明在电话里劝说道，他也不想放弃一座城市，但现实就是如此残酷，他们必须做出取舍，这才是最正确的选择。

大化市焦鬼事件已经没有解决的可能，那就只能尽量减小损失。

“我关注过你，你有很不错的天赋，假以时日一定能成为顶尖的驭鬼者，只要你能活着，未来就可以拯救更多的人，甚至有机会重新回来关押焦鬼。”

别看王小明当初在大昌市对杨间咄咄逼人，恨不得让杨间当场去跟饿死鬼拼命，那是因为没有办法，鬼域封城，无法逃离，那就只能殊死一搏。

现在不一样，封无忧是明确可以离开大化市的，在王小明看来，这个人的价值比肩一座城市。

这可是一个能跟S级厉鬼正面对抗并且成功击退厉鬼的驭鬼者。

王小明分析过焦鬼的情报，七种不同的灵异能力，随时能触发的杀人规律，一般的驭鬼者连近身都做不到，就算是近身了，也拿能延迟灵异袭击的焦鬼毫无办法。

这是完全不亚于大昌市饿死鬼的恐怖。

然而就是这么一只恐怖的厉鬼，竟然会被人正面击退，足以说明封无忧实力的强大。

他甚至认为，如果封无忧拥有封锁焦鬼逃跑的手段，这起事件很容易就会被解决。

所以王小明希望封无忧能活着，离开大化市，以后未必不能有卷土重来的一天。

“……我需要再考虑一下。”

封无忧忽然有些心烦意乱，伸手关闭了通讯。

换做是以前，他肯定毫不犹豫的就跑了，但现在却鬼使神差的拒绝了王小明的提议。

是为什么呢？

封无忧此刻想起了王钦，想起了他想要自己保护的妻子和孩子。

明明王钦已经那么拼命去对抗焦鬼了，给这座城市争取到了宝贵的喘息时间，可他想要保护的妻儿还是死了，死在厉鬼手上。

他们一家都死在了这座城市里。

如果就这么离开了，那王钦的牺牲到底是为了什么？

封无忧面色越发冰冷，某种被压抑下去的情绪在心中酝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