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扬躺在房间里面,听着外面的吵闹声,心里急得像火烧一样。
他恨不得立刻跳起来,把那些闯入者赶出去,可身体却完全不听使唤,连动一下手指都费劲。
这种深深的无力感,让他懊恼得几近发狂,只能竖起耳朵,听着外面的争吵愈发激烈。
“我爹还没死呢,你走开,这是我家,你们凭什么这样对我们?”春花的声音带着哭腔,却透着一股倔强。
“坏人!你们都是坏人,快走开!”秋生愤怒的喊声夹杂其中,边上秋实也跟着哥哥一起对几个人拳打脚踢的,就是一点用没有。
许扬听着外面发生的一切,因为看不到,只能自行脑补,他脑海中不断想象孩子们被欺负的画面,泪水不受控制,顺着脸颊滑落。
就在这时,脚步声由远及近,很快有人推门走进房间。
许扬勉强转动脑袋,看到王德贵叼着旱烟袋,身后跟着几个奇形怪状的村民,大摇大摆地走了进来。
他的目光冰冷的审视着周围的一切,仿佛在打量一件即将易主的物品,直到看到躺在炕上的许扬,面露鄙夷嫌弃的神色。
“爹!”孩子们察觉到有人去到房间,赶紧冲了回来,挡在炕前。
“你走开!我爹还需要休息!”春花的声音带着哭腔,但依然坚定地护着父亲。
秋生秋实也是紧紧抓住姐姐的衣角,小脸涨得通红,瞪大眼睛盯着王德贵:“我爹没死,你别碰他!”
跟在后面的王德贵皱了皱眉,显然没料到这几个孩子有这样的表现,关键是那个许扬貌似还真没有死,让他心里顿时烦躁起来。
他吐出一口旱烟雾,语气中透着几分不耐烦:“行了,行了,别挡着。让我帮你爹瞅瞅到底怎么样了。”
说完,他挥了挥手,示意身后的村民将孩子们拉开。
两个狗腿子走上前,粗暴地抓住春花和秋生的手臂,将他们拉到一旁。
“放开我!你们不要碰我姐!”秋生挣扎着想要挣脱,却被人用力按住。
许扬看着这一幕,胸中的怒火几乎要喷涌而出,但他只能想要捏紧拳头都费力,不要说站起来打人了。
王德贵慢悠悠地走到许扬身边,装模作样地探了探鼻息,又伸手按住许扬的手腕假装号脉。
他哪里懂什么医术无非就是看看许扬死了没有,动作粗暴的很。
一番折腾后,他随手拉过被子,草草地给许扬盖好,然后站起身来,俯视着床上这个虚弱的男人,嘴角挂着一抹意味深长的笑容:“小许啊,你看你还这么年轻,这几年实在是太不爱惜自己的身体了。”
他摇了摇头,吐出一口旱烟雾,声音低沉却带着几分惋惜:“整日酗酒、不上工,你这身子骨能撑到今天已经算佛主保佑了。不过嘛,应该也就到今天了……”
“对了,你们家欠的钱,村里也帮着解决了。债务不会落到孩子头上。”
他故意拖长语调,环顾四周,最后目光落在那间破旧的房子上:“这房子,也就只能抵债了。咱们都是讲道理的人,总不能让村里白白吃亏不是?”
“至于孩子嘛,你不用担心,你媳妇那边的四表弟我们已经找到了,他答应抚养几个孩子,保证让他们吃饱穿暖。”
王德贵顿了顿,转过头瞥了一眼站在角落里的獐头鼠目男人,朝那个男人招了招手:“你不过来给你表哥表个态嘛?”
那男人立刻凑上前,脸上堆满虚伪的笑容,甚至还挤出几滴眼泪:“对对对,表哥,我来了,表姐去世这么几年我一直想着说来帮衬一下,好不容易,我那边生活好了,哪成想你这边就出这么一档子事。”
“放心吧,以后这几个孩子就是我的亲儿子,亲女儿,我一定好好照顾他们,绝不会亏待他们的,你就安心去吧!”
他说着,伸手想要拍拍春花的肩膀,却被春花狠狠甩开。
春花咬紧牙关,眼里噙着泪水,死死盯着这个陌生的男人:“你胡说!我娘根本没有什么表弟,我们不要你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