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实在是没法不慌乱,身为兵部尚书,谎报军情,截留原辽沈总兵季广之副将成安边的战报,哪个都是死罪。虽说平日里他也以秦忠慧党羽自居,但毕竟是一部尚书,朝中重臣,还有那么些读书人的傲气,往日结党攻伐政敌也就罢了,就算事发也有转圜的余地,最多是个革职抄家。
如今这关外的惨败军情都被秦忠慧运作下来,也就是说他被彻彻底底地捆在了九千岁这颗大树上了。
他并未胡思乱想多久,一个人影已经闪身进了房内。
这人一身黑鹞子的制式黑袍便服,唯独不同的是他身上的黑衣上细细地绣着金线,宣告着此人的地位。
百官的梦魇,黑鹞子指挥使金鹞子此刻跪在了东厂提督秦忠慧面前。
“厂公,董尚书出去后,陛下就召见了我,问我董尚书今日行踪。”
董千机冷汗直接冒了出来,浸透了身上的朝服,秦观铁从辽沈发来的军情急报一共两份,一份直接递往太岳宫,一份送到兵部。他今早看到那急报便直接来找的秦忠慧,却在手里看到了那本该在启泰帝桌子上的另一封急报。秦忠慧当时也是如现在这般面无表情的掏出一张纸,上面写着真正的军情。在与秦忠慧对好口风后,他才入的宫。
秦忠慧瞥了一眼汗出如浆的董千机,问道:“你怎么答的?”
“收到加急军情后召兵部参议商讨关外军情,商讨之后来不及用膳便入宫了。”
“那说给董尚书听听,陛下听完之后说了什么?”
“董卿竟然志虑忠纯,心细如发,还知道找
董千机听到这里再也坐不住了,整个人滑下椅子,向着秦忠慧和金鹞子连连磕头:“谢厂公和指挥使搭救!”
“唉,不提不提。”秦忠慧摆摆手,将一封皱皱巴巴的密信拍在了桌子上:“这是观铁送来的真正军情,只此一份,我们既然给皇上编了个谎儿,那就得一直编下去。”
说完他掏出了另一张沾着血的纸:“这,是金鹞子从入城的人中抓到的一名乔装打扮的军士,从他怀里搜出来的,上面是季广之副将成安边写的战况。”
“那人经不住拷打已经死了,本督今日召诸位相商只是要说这个谎儿我们既然开了头,那么后面不管跳出来多少个成安边,也都得把他们按死。”
“明白!”众人异口同声。
董千机面如死灰,片刻后也终于是低声说道:“千机明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