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这样的人,哪里敢说成家呢?”武大器拍了拍李戮玄的肩膀,踏步欲走出这间梨花上房。
就要出房门时他忽然回头大笑:“幸亏此处离太岳宫也不算太远,若我去了城西那家九月桃,你且有的等吧!”
太岳宫,鹞子窝。
金鹞子此刻正在对着面前空白的案卷头疼。
这刚刚提进来的犯人叫常念,是皇上亲自下了令要凌迟的,那就不能用那些会伤他身子的刑罚,毕竟凌迟时若是还没割完他就死了,那行刑的手下兄弟也会受罚,不值当。
可不用重刑,如何能让这人认下他根本没做过的事呢?
银鹞子给常念的牢房上好了锁,转身进了鹞子指挥使屋内,还将门闭的严严实实。
“老大,九千岁说那成安边如今在凌河据城自守,还不奉秦观铁的号令,是个麻烦。”
金鹞子抬起头:“你是说...”
“让这常念认下他成安边为幕后主使,意图在于斩秦观铁和林预危,随后自己把控辽沈,拥兵自重。”
“千岁要动成安边了?”
银鹞子点了点头:“我看是有这意思。毕竟他是季广之的副将,辽沈一战已经算是和那秦观铁有了生死之仇。不如就趁这次给他定个罪名,也方便将来秦观铁动手拿下他。至于他手下那些溃兵,给些赏钱然后分散打入各边戍卫,人一散也就不成事了。”
“九千岁果然好谋划。”金鹞子将笔交到他手里:“我怕自己写的误了九千岁的事儿,那便劳烦贤弟动笔,这次是了,为兄请你包一年的春州柳‘蕊’字上房,‘花’字里出挑的也一块儿选上!”
“老大你倒是好雅兴,倒也不用包那么多,帮我去赎一个娘子出来便好,再由你出面托户部王侍郎给她改个良籍。”
看着提笔写字的银鹞子,金鹞子一时也是有些惊讶:“平日里你不一直都去的九月桃么?何时春州柳都有了这般相好的小娘子?为兄竟然一点风都没听着?”
银鹞子笑了笑:“不敢说相好,只是喜欢听她弹琴。”
“叫什么?”
“在梨花上房,艺名唤作梨花娘子。”
门外忽然响起了敲门声,银鹞子笔锋一停,一滴墨落在了刚刚写了两列的案卷上。
“哪个这么没眼力!?不是说了站好自己的班么!?”金鹞子愤怒地拉开门,却看到武大器躬身站在门前。
这武大器上次办厂公交待的事儿碰上了剥皮客,连厂公都觉得晦气,之后金鹞子也就不怎么用他了,今日见他忽然站在面前,言语也就更为严厉了几分:“没眼力的东西,让你歇着领俸禄还不乐意,你来是要做甚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