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嘿,确实识趣。”金鹞子嘿嘿一笑,从案上摸过一块儿路牌来随手写了个“准”字抛给武大器:“若没什么其他事,就快些出发。”
“刚才下官进来时看到单间里新住了一位,却没人给他上刑,需要下官回来之后代劳么?”
金鹞子笑骂道:“你倒是会给自己找活儿,那不过是个要等着凌迟的人犯,动不动刑都无所谓了。”
“凌迟?怕是犯了什么难说的大罪吧!?今夜这么大动静,难道都是因为他!?”
“你打听这个做什么?”银鹞子警觉地看着他,还是金鹞子打了圆场:“行了,都是自家兄弟,大器的嘴最是严实,好奇问问也没什么。”
“是个逃回来的边军,说着些妖言惑众的话,为了他还搭进去个言官。”
“原来是这种东西,那凌迟也是该的。”武大器说完收好路牌,拱手道别:“那下官就出发了。”
寒夜的风越发紧了,武大器裹紧衣袍,看了看天色,浓如厚墨。
“一夜没睡...快天明了吧?”
最后看了一眼当差数十年的太岳宫,他扬起马鞭,纵马疾驰。
既然是最后一差,也该放肆一回。
背后有些异样之感,虽然说不清为何,但直觉却刺挠的他有些烦躁。
当了这么久的黑鹞子,反跟踪已经成了本能。后面定然是有着尾巴,既然如此,就更不能回春州柳了。想到这里,他暗自估算了下时辰,如果没错的话,翠明巷的巡街团练也快到地方了。
又加了两鞭,夜间空无一人的大道上只有他一骑。
春州柳的三层小楼就在前方,隐约能见木窗缝里漏出来的烛光,街道尽头的拐角,两名团练刚好慢悠悠地打着灯笼走来。
果然没记错!武大器心中暗喜,那两名团练已经发现了他,远远望去已经按着刀柄,他也不勒马减速,而是放声大喊:“黑鹞子办事!莫要自误!”
“黑鹞子办事!莫要自误!”
夜色下,他漆黑的外袍上几根代表百户的银线格外亮眼,眼尖的团练看清了那臭名昭著的衣服,连忙拉着同伴闪到一旁,避开了这瘟神。
见他跑远了,这才敢暗自骂上一句:“狗鹰犬,神气什么!?”
春州柳三层的梨花上房,李戮玄坐在桌边静静地等着,却忽然听到了疾驰的马蹄声,接着便是武大器的喝声:“...莫要自误!”
怎么不上来解释?他皱眉起身,却感知到了一股强烈的真气,就跟在纵马疾驰的武大器身后几百步。凭这人呼吸时不自觉吐纳的量来看约莫有一百六十穴的水准,在俗世武林,也算是顶尖高手了。
“原来跟了尾巴啊。”李戮玄笑了笑,这武大器倒也聪明,知道用这种办法提醒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