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皇...”耶尔赤还想说些什么,但他的声音淹没在了后面大军的马蹄声中。
大军在也哈鲁身后停下,将那新俘的几千勾丽人押着跪在也哈鲁身后,这上万人安静下来,静静地等待着他们的皇帝下令。
也哈鲁回头看着那万数人马,板着的脸上终于现出了一点笑容。
“这是朕的大军,能奔袭万里还有如此声势的大军...”
“都是陛下的声势和威名浩大,才有如此景象!”哲顺汗恭敬地说。
“有时候朕也会想,这样聚起来的一个大国,是否真的有能抗衡那大昭的能力。我还是幼儿时听父汗说过,倭乱登岸祸乱勾丽,勾丽王到了几乎要丧国的地步,听图虎将军说,当时大昭朝廷内甚至有人在吵要给勾丽王什么爵位。”
“但就是那样的大昭,隔着万里发兵,浩浩荡荡两路大军从钦远道一路将倭奴打下海,西京一役焚了两万倭奴,朕当时听着都觉得动人心魄,万里大国风采无双。”
“如今朕也有了这样纵横睥睨的军队,那勾丽的钦远道防御使张承岳是个有胆量的,敢带着五千人来追击朕。只是他虽勇,但光凭一个有些血勇的他,翻不了天。朕设伏围了他将他的军队冲散,当时是有心收了他以示容纳的仁心,可他一心求死,也只能遂了他的愿。”
“如今朕回来了,看到各部的头人这样平和地坐在一起等着,没有争吵,没有打斗,很是心安。面对昭军那样精良的器械,你们能放下争吵的心一直候着,说明如今你们都将自己看做了兀金的人,而不是单独哪个部。”
勃罗哈汗奴鲁阔儿说道:“全仰仗陛下赏罚分明,公正行事。”
“你说的不错,奴鲁阔儿,朕自以为足够公平,大家平日又忍了昭人太久,所以才能聚齐各位。但朕今日看着那两个儿子的德行,不能不担忧啊!”
听到也哈鲁的话,跪着的耶尔赤和台德鲁也流下了冷汗。
“两位皇子少年心性,还望陛下宽以待之。陛下能宽恕我们这些愚笨的头人,对着两位皇子难道还没有一颗父亲的心么?”
“奴鲁阔儿,治国和教子,终归是不同的。你们想知道朕担忧什么,朕不怕告诉你们。”
也哈鲁指着身后的大军:“如今朕身体还算康健,头脑也不发昏,所以大军仍旧是纵横万里的大军,但诸位和朕一样,早年谁不是从血里打滚出来的?不说那时受了昭贼蛊惑还在互相攻伐的各部,就是不久前和季广之三路大军那场血战,难道就不险么?一路打到现在,各位头人和朕谁身上不是一身的伤?”
“若是朕哪天旧伤发作就这么去了,这两个逆子争起位来,你们又该如何?我们不像昭人什么都藏着掖着暗着来,朕现在就可以肯定,奴鲁阔儿,咱们是亲家,你的女儿嫁给了台德鲁,难道到时候你不会帮着台德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