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人!来人啊!”金鹞子怒吼着。
“人都死哪儿去了!”
“人都在东厂和其他地方,这里自然是无人的。”少女清冷的声音在他背后响起。
“你...你是谁!?这里是哪儿?!”
“竟然能从‘一梦通玄’中靠着自己清醒过来,呼吸又稳又长...”那少女绕到了他面前:“是我疏忽了,一代人屠金鹞子,执掌鹞子窝的人,怎么可能是个不通武功的粗汉?”
金鹞子放下仍是昏昏沉沉的秦承恩,眼前仍旧是秦承恩屋内的模样,他狠心对着自己血流如注的右手一戳,剧痛终于将他拉回现实。
四周漆黑无比,这里根本就不是东厂。
“天下竟然有这等幻术...又是超凡之人!?”金鹞子咬紧牙,从自己衣服上撕下一块儿布将受伤的右手缠紧。
“是哪位超凡的仙子出手?仙子难道不知仙凡有别?”
“仙凡有别?”李露冷哼道:“莫说现在监武司隐世,就算监武司没有隐世,它也管不着我!”
“也罢,也罢。”金鹞子只觉得头仍嗡嗡作响,那幻术带来的影响还在持续。
他喘着粗气问道:“就算要杀我,也该让我做个明白鬼,你到底谁,这又到底是哪儿?”
“金鹞子大人今夜说了那么多次王恭厂,怎么如今自己真的来了,却认不出了?”李露说完打了个响指,金鹞子只觉得头痛欲裂,一连串记忆突兀地塞了进来。
他和秦承恩原本还在推杯换盏,忽然就冷着脸不再说话,出来各自取了马一路疾驰来到了王恭厂前,门口盘查的人认得他俩,虽说见他俩一句话不说有些奇怪,但终究是不敢多问,就这么让他俩一同进了边上的一间空旷库房。
再看地上,哪有什么官窑青瓷瓶碎片,只是一个碎了一地的陶罐而已。
“幻境竟然能做到这种地步么?”金鹞子握紧绣春刀刀柄,随手一掌拍在还在哀嚎的秦承恩身上,绵柔的劲力将他送出去老远,靠着库房墙边跌坐在地。
刚刚那掌扬起了炭灰,金鹞子不顾自己这身金丝锦袍,挺刀越过满地碎陶片,高举过顶劈向了蒙着面的李露。
李露双手高举,几根难以察觉的细丝拉开缠上刀锋。
这几根细丝当然无法拦住开了一百三十穴的金鹞子用尽全身力气和真气的一劈,刀刃刚刚接触细丝的瞬间李露就已经跃起,翻过金鹞子头顶的同时双手快速舞动,细丝密密麻麻缠了刀身许多圈。
未入超凡之前,十几穴的差异不过是真气浑厚一些而已,并不像是超凡之间,每多一境,罡气就凝实几分甚至数倍。
对于隐世的玄门来说,技巧是足以抵平这真气之差的。
李露刚刚落地,金鹞子不顾刀刃上缠着的细丝,拧身的同时挥刀横斩,刀锋绕着他的腰身扫向身后的李露,细丝在绣春刀挥动时与刀刃摩擦,竟然迸出了火星。
那些细丝一一断裂,但李露也找到了他刀上力量流转的支点,在最后一根细丝崩断之前轻轻横拉,金鹞子近两百斤的壮汉就这么被她甩飞了出去。
金鹞子真气下行,以千斤坠稳住身子,他盯着少女曼妙的身形,眼里满是凝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