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冥顽不灵的三好三人众相比,松永久秀的站队速度比风还快,都不等上杉军攻入大和境内,他在获知山科原之战的结果后,就立马把嫡男松永久通送到上杉军本阵所在的音羽山作为人质。
清定虽久闻松永久秀的擅长茶道、房中术、对外交涉、筑城、统兵征战等,但他认为有能力的恶人比那些满口忠义道德的庸人更强,便准备同意其降服。
可宇佐美定满、山本寺定长、金津义旧、新发田长敦、太田资正、山岸光重等家中重臣们皆反对此事。他们反对的理由也非常简单,松永久秀终究是三好家重臣之一,且还是足利将军家的幕臣,位高权重,若是接受了此人的投降,那么之后该将其如何安置?
况且,松永久秀之弟内藤宗胜可是先前频频攻打臣从于上杉家的丹波诸将,甚至是袭扰山名家、丹后一色家等上杉家旗下大名的领地。
万一上杉家收容了松永久秀,极有可能会招致山名家、丹后一色家、波多野家、赤井家等旗下大名、国人领主们的不满。
就在上杉军本队打扫完山科原战场,准备与北陆道上杉军主力对京都进行钳形攻势之际,松永久秀倒是又送来了两件大礼——足利义辉之弟照山周暠的首级,名茶具“九十九发茄子”。
自从三好家取代京兆细川家称霸近畿诸国后,茶道也从堺町走了出来,短短十余年间是风靡整个京畿,导致许多大名不再单爱骏马、太刀、雄鹰,也开始附庸风雅,收藏起名贵茶器来,越古朴的越值钱,要是从大明贸易得来的,那就更值钱了!像“九十九发茄子”这样的茶具就是佼佼者之一。
“九十九”,即“百”少一,为“白”,连在一起就是“白发”的意思,不但恰好与此茶具上白丝般的釉纹相应,也很贴切地展现了为得到此名贵之物“可怜白发生”的执着。
“九十九发茄子”的原产地据说是大明,后被足利义满购得,自此爱不释手,于战场上随身携带,后又辗转于山名政丰、村田珠光、朝仓宗滴等人之手,价钱也一路上扬,从九十九贯飙升到五百贯,最后不知怎地流入日莲宗信徒手中,收藏于本国寺,最后被松永久秀发现买到手。
等松永久秀购入“九十九发茄子”之际,其价格已经涨到了一千贯铜钱了!
现如今,为了能得到上杉家的庇护,以及保全松永家的家名,松永久秀只能忍痛割爱,就把这千贯之物大大方方地献给上杉清定。
尽管清定见过的有名茶具不少,但一见到“九十九发茄子”后,他的眼睛都亮了:“好啊,如今的诸侯不光追求武运,还在追求茶运,余的茶运来了!”
不过,就在参阵诸将的一片艳羡声里,清定看松永家使者森秀光的眼神又突然凌厉起来:“松永霜台甘于献出此物以及逆贼足利谏议大夫之弟照山周暠的首级,果然心诚,不过余好像听说在松永霜台还珍藏着一件真正的宝物,名为古天明平蜘蛛……”
听到使者的回报后,松永久秀吓得是面如土色,平蜘蛛对于他来说是极为重要,几乎等同于生命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