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夜,国公府,一名小厮推开了齐玉壶的房门。
“少爷,骆轻舟斩了!”
“你亲眼看到的?”
“千真万确,他刚上街就被百姓砸了个半死,头破血流的。
后来被押到台上,午时咔嚓一刀,鲜血喷出好几丈。”
下人说着,还不忘表演。
以手作刀,砍在自己脖颈上,口中发出“噗”的一声,结果没控制好力道,直接喷了齐玉壶一脸唾沫星子。
小厮立刻吓得变了颜色,赶忙拿毛巾给主子擦脸。
要搁在以往,几个嘴巴是免不了的,可今天齐玉壶心情好,扒拉开脸上的毛巾,摆摆手道:
“滚滚滚,去给我把桃儿和杏儿找来。”
“回公子,桃儿杏儿有事……”
齐玉壶皱眉道:
“她们能有什么事?”
“她们在老爷房间…”
“嘿这老家伙!”
齐玉壶刚要破口开骂,可又想起那是自己亲爹,只得压下火气,嘀咕一句:
“就这还整天教训我呢。”
没能如愿的齐大少破天荒早早就寝。
虽然这三个月称不上担惊受怕,但心里终归有个疙瘩。
现在事情解决了,他也松了口气。
美美睡上一觉,明天一睁眼,又有数不清的姑娘跟大好前程等着自己。
梆响数声,已到三更,整个国公府陷入寂静。
四个身影从房檐倒挂而下,窗户被撬开缝隙。
一根中空竹管探入房间,从中吹出一缕白烟。
大概一刻钟后,房门打开,四个人影鱼贯而入。
其中一人显得极为兴奋,又是翻跟头又是就地翻滚来到床边。
另一人忍不住开口道:
“你能不能消停点,万一把他弄醒了怎么办?”
“放心,这是胖爷我独家秘制迷香,就算打雷也弄不醒他。”
为了证明自己的说法,胖子居然低下头,在对方耳边呢喃起来:
“齐玉壶,诏国二十九年生人,罪恶滔天,人神共愤。
阳间律法奈何你不得,我黑白无常今日押你入阴司受审。”
原本熟睡中的齐玉壶听了这话眉头紧锁,口中发出含糊不清的音节,却无论如何都醒不过来。
胖子咧嘴一笑,打了个手势。
李环见状无奈笑笑,与秀才、程岱宗上前将齐玉壶用麻袋装好,扛出了门。
“小子,醒醒!”
睡梦中的齐玉壶忽觉脸上火辣辣地疼,紧接着一盆凉水自头顶浇下。
他迷迷糊糊睁开眼,发现自己正身处一诡异大堂中。
这里与寻常衙门大堂陈列相似,之所以说诡异,是因为原本“明镜高悬”的牌匾,被换成了“阴曹地府”。
中央有一口煮到沸腾的油锅,墙边还摆着各类沾着血迹的刑具。
抬眼望去,堂内那些东西更是不带人样。
有满脸煞白的,有脸色雀黑的,带着高帽耷拉着舌头,长相与传闻中的黑白无常一模一样。
再看大堂正中坐的男子,长相虽然端正,脸却泛着绿光,极有可能是传说中的阎罗王。
齐玉壶回想起自己刚才梦中听到的话,脸色立刻变得比鬼还白。
那周正男子见他醒来,直接一拍惊堂木道:
“齐玉壶,你可知罪?”
齐大少此时已经冷静下来,虽然脸色依旧很白,但还是硬着脖子叫嚣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