彭烈猝不及防被糊了一脸屎,盛怒之下,直接抽刀砍向抓住自己的手。
胖子早有预料,在他抽刀前便已收回右手,让其砍了个空。
彭烈强忍恶心擦拭脸上狗屎,一转头,发现部下一个个都强憋着笑。
他愈发气不打一出来,抬腿踹倒离得最近的一个,骂道:
“笑你娘,还不把他们关进牢房?”
被踹的人也没往心里去,拍拍屁股起身嬉皮笑脸道:
“将军,不教训教训他们?”
“他们蹦跶不了几天了。”
彭烈撂下一句话,上马离去。
李环几人已经数不清是几进宫了,再进牢房,丝毫没有不适,反而生出股亲切感。
“哎,秀才,你说这里跟泗丰县的大牢比怎么样?”
“半斤八两,我还是喜欢应天府的牢房,那里伙食更好,稻草也更厚实。”
两人竟有板有眼点评起来。
周围犯人见有新人,一个个趴在栏杆上,原本打算吓吓他们。
结果听谈话比他们还老练,都没了兴致,缩回自己房间。
牢房不分男女,一行七人被分开关押。
身处这贼窝里,自然没几个是好人。
南宫姿意不出意外遭到了骚扰,结果一如既往——对方被她给废了。
女子现在无比后悔接了这个任务,一路没有安生日子不说,方才还被人用烂菜叶子丢。
她的火气越积越多,也难怪会帮侯高飞给彭烈喂狗屎。
见到女子出手后,其他同房犯人老实了许多,当中一个凑上前套近乎道:
“哥几个,因为什么被关进来了?”
“贩卖私盐。”胖子如实道。
“厉害呀!”
那犯人感叹一句,庆幸自己没招惹对方。
在牢里,案犯也有三六九等,最高的自然是杀人放火手上沾了人命的。
再往下,抢劫,骗子,小偷小摸,拐子,采花贼,依次排开。
至于盐帮,则要看规模大小。
一般最有钱也最团结,一群疯狗一样,若是惹急了,还会发布悬赏要人性命,哪怕江洋大盗都不会轻易去招惹他们。
李环几人进来后,没有过多交流,一个个或靠墙,或躺在别人主动让出的窝铺上,闭目养神。
如今事情算是到了死局,除非他们硬闯出去,或者等待二皇子派人救援。
“你说彭烈会杀了咱们吗?”程岱宗开口道。
“就算杀不了,被他恶心一下也够难受的。”侯高飞闭着眼道。
“你刚才不是恶心回去了吗?”
“那叫两败俱伤,我的手上也沾了屎。这账,胖爷迟早要讨回来。”
这时隔壁牢房的南宫姿意突然冷哼一声道:
“说到底,还不是因为你贩卖私盐?”
“南宫姐姐,你这可就冤枉小弟了。”
胖子坐起身,“他想对付咱们,总归能找到法子,现在可不是内讧的时候,要团结起来一致对外。”
“老娘没那瞎功夫等你们!”
女子说着,站起身走到牢门前,一掌劈出,将碗口粗的木栏杆直接给打烂,抬腿朝外走去。
胖子叹息一声,重新躺了回去。
他们并非走不了,而是一旦走了,就正中敌人下怀。
不仅给了对方杀自己的理由,还会再度沦为疲于逃命的丧家犬。
外边值班官差被响声惊动,提着刀朝此奔来,女子没去看他们,而是回头道:
“你们走不走?”
程岱宗看向侯高飞,等待他的答复——不知不觉间,他也开始听从对方的判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