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多时,三个男人被带到堂上,侯高飞都见过。
年轻一些的,是他们购买私盐时其中一个伙计。
年纪最大的,是运送私盐的船老大。
唯一一个穿著得体的中年人,则是销赃商人之一。
与他们一起来的,还有半麻袋私盐,所有东西凑在一起,可谓人证物证俱全。
“堂下案犯,你可认识他们?”曹县令再次开口。
侯高飞知道对方有备而来,不再抵抗,直接承认道:
“小人认识。”
“既如此,你是认罪了?”
“小人认罪,事情皆是我一人所为,与他人无关。”
胖子一如既往够义气。
曹知县闻言松了口气,如此一来,他既找到替死鬼,给了彭烈一个交代,又不至于得罪下方坐着的那位公子哥,可谓一举两得。
可孙文兴的目的并不是让自己脱罪,而是救所有人。
虽然不愿以权谋私,但事情落在自己头上,没有几个人能真正摘清。
正当曹知县要宣判时,秀才犹豫一下,开口道:
“曹大人,才半袋私盐,就没不要大惊小怪了吧?”
“嗯?”
曹知县何许人也,数年为官,实事没干多少,察言观色的本事已是炉火纯青。
他听出对方想保那胖子,略一沉吟,打算卖个人情。
就在这时,堂外突然传来一个熟悉声音:
“曹大人,案犯所涉并非只有这半袋,而是整整一船,且此事并非只有那胖子一人所为,在跪的都有参与。”
话音未落,彭烈已然站在堂下,视线似故意般看向坐着的秀才。
他也是刚刚得知这个年轻人是即将进入枢密院的新科举子,年纪轻轻就得此殊荣,背后自然少不了二皇子帮忙。
县衙可以审一般百姓,却审不了官。
彭烈自然没指望这么轻易对付秀才,但好好恶心一下对方还是可以的。
孙文兴闻言站起身来,打算将胖子救下沈蓉的事和盘托出。
胖子却是朝他摇了摇头,显然还是不打算利用这件事。
“你到底要隐瞒到什么时候?”李环忍不住开口。
“还不到时候。”
“什么时候?”
“该说的时候。”
两人如同打哑谜一样,将一旁彭烈听得一头雾水。
到最后,这位直肠子的武人冷哼一声,开口道:
“曹大人,还不用刑?”
“这……”
曹知县下意识看向孙文兴。
彭烈见状眉头皱起,沉声道:
“到底你是县令还是他是县令?”
“姓彭的,少在这唧唧歪哇。”
一向温文尔雅的秀才居然发了火,在场人皆不由一愣。
“彭烈,你知道你要对付的人是谁吗?”
孙文兴指着侯高飞,显然不想再隐瞒下去。
胖子闻言忍不住叹息一声,哪怕再多忍一会儿也好,最好等他受了刑……
彭烈疑惑看向秀才,不明白其意思。
就在这时,堂外再次响起一个急促的声音:
“舅舅不要!”
听到这声音,众人神色各异。
刚还盛气凌人的秀才暗自松了口气,坐会座位。
彭烈则是满脸惊讶转过头,看向不顾仪态跑上堂来的沈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