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潭边,李环拿着一块拴着红线的玉,好奇道:
“这是谁的?”
秀才坐在一旁石头上,两手插袖道:
“四弟的,说是他娘留下的。”
李环好歹是高门子弟,自然识得好坏,疑惑道:
“如此说来,四弟也曾是大户人家出身?”
自从长孙透去而复返后,三人便已将其当做自己人看待,因此以兄弟相称。
孙文兴若有所思道:
“说不准,之前在醅阳时,我就听说过不少有关大户人家的传言,哪个在外面藏了女人,哪个有私生子……屡见不鲜。”
秀才看向潭水里屁股朝上,飘在水面上扮死尸的长孙透,压低声音道:
“我怀疑,四弟搞不好就是某个高门大户的私生子。”
就在这时,旁边突然传来一声冷哼:
“哼,全天下的男人都一个德行,提起裤子不认人,留下一个女子怀胎十月,不光坏了名节,还要独自拉扯孩子。”
不用问,开口的自然是南宫姿意。
李环转过头道:
“前辈怎么来这了?”
“猎物呢?”女子反问。
李环一时有些尴尬,刚才光顾着聊天,把这茬给忘了。
他不敢废话,赶紧起身带着弓箭奔赴密林。
大约半个时辰后,一只山羊在火上烤得滋滋冒油。
说来也巧,李环在林子里转了一圈都没收获,刚攀上那座不高的悬崖,就瞧见一群山羊在河边饮水,他轻易就射杀了一只。
有件事李环没敢往外说,那群羊不光喝水,还就地排放,羊屎跟豆子似的掉到河里,随着河水一路被冲进下方水潭。
侯高飞用刀子切下一块肉,放到嘴里大嚼道:
“这羊肉真嫩,李哥你怎么不吃啊?”
“不用管我,你多吃点。”
“嘿,放心吧。”
一行人吃饱喝足,就地休息。
晚上轮流值夜,料想中的杀手找上门并未发生,众人难得享受了片刻宁静。
次日,五人继续上路,在黄昏时,终于抵达潜州城。
望着城内热闹的街道,连日赶路的辛苦顿时一扫而空。
就在众人放松警惕的一瞬间,城楼上方“咻”地飞来一个物件。
那东西角度极为刁钻,在所有人的视线盲区,唯独侯高飞眼角余光可以瞥到。
那黑不溜秋的玩意,正是朝他而来。
胖子心中一惊,下意识伸手施展出学了半吊子的“摘花手”,连他自己都没想到,居然稳稳接住了。
将那东西拿到眼前,侯高飞立时冷汗都下来了,这玩意带勾带刺,要是扎进肉里,不出点血铁定是拿不出来的。
“好歹毒的暗器!”
胖子嘀咕一句,抬起头,正对上成名楼上探出的一个脑袋,除了红豆还能有谁?
看到侯高飞捏着暗器,小姑娘不由皱起眉头。
刚才她使用了师门摘花手的“投”字诀,虽然力道不足,但胜在出其不意。
只要能擦到一下,暗器上的剧毒就足以带走对方,可那胖子居然接住了。
因为视线受阻,红豆并未看到胖子如何出手,因此也就没发现二人竟师出同门。
谋划被打乱,小姑娘没了继续刺杀的心思,在看到本该被毒死的李环好端端骑在马上,她愈发方寸大乱,没有任何留恋,转身便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