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太后话说的豪气干云,可边上的官家赵谌却是急了眼,张嘴支支吾吾,无奈就是说不出话来。
张平安亦是低头沉思了片刻。
朱太后方才所说的事,大赵那帮子文官还真干的出来!
便是朱太后和赵官家,今日临阵投降了都没用!
估计那帮子书生会高呼着,“臣正欲死战,官家何故投降?既然官家投降,那臣便再立官家,死战!”
张平安光想想都是头大。
张平安有生之年,没兴趣在这片土地上搞什么几百年一轮回,朝代更迭的把戏。
世界这么广阔,可以去征服的地方多的是,何必区居于一隅?
张平安心下已定,便追问道:“我可以放回官家,也可立刻撤军燕云,但太后可否让我安心?”
朱太后来时,本已准备引颈受戮,听到张平安如此说,竟一时没有反应过来。
朱太后待回过神来,试探道:“靠山王郡想来回燕京之后,便要登基为帝了吧!”
“正是!”
事已至此,张平安索性也放开了,“手下人冒着杀头的风险过来救我,我没有道理不给人家一个从龙的机会!”
“理当如此!”
朱太后面色很是平静,好似张平安登基为帝,与她没有半点干系。
随即,朱太后便将早已准备好的说辞,缓缓道来,“靠山郡王放心,要是谌儿能够平安回京,今后也有我垂帘听政。
他日若我不在,谌儿若有子嗣,则有子嗣继位;
若无则另选贤能为帝,尊其为太上皇!”
张平安同情的看了眼赵谌,这是要被圈禁到死的节奏嘛,而后者面上已是一片惨白。
“吕相公,请动笔!”朱太后转头又看向吕好问,后者忙取出了黄绫与笔墨。
朱太后待吕好问准备妥当,便自顾自的说道:“靠山王乃官家义父,他日登基,便与大赵父子相称。
靠山郡王所立为父之国,大赵为子之国!
按昔日檀渊之盟旧例,大赵年年上岁币,两国疆土便以白沟为界。
世代交好,永不侵犯!
靠山郡王,祖宗之地,不可轻弃,其他皆可商量,唯有寸土不能相让?”
朱太后说罢,便紧张的盯着张平安。
大赵北方诸路,张平安手下亲信可是掌握了不少地方实权。
这也是她最担心的一点。
“便按太后所说,以白沟为界,但我在大赵的部属家眷愿意北上燕云者,大赵不可刁难!”
张平安对于两国疆土分界没有过多意见,反倒提出了另外的要求。
张平安自信凭着手中长枪,胯下战马,天下大的很,够他打一辈子的!
“好!”
朱太后亦是没有二话,很爽快的便答应了下来,“邵押班用印!”
大押班邵成章取出印玺,盖在了吕好问草草书写的两份黄绫之上。
靖康年,赵徽宗六玺多失落于战火,唯有大赵受命之宝尚存。
邵成章用的便是大赵受命之宝。
“吕相公,麻烦与阵前高声宣读!”朱太后吩咐了一声后,又取了另一份交予张平安,“靠山郡王,如此可愿放人!”
“武二哥,放人!”
张平安示意了一下,武松便将官家赵谌推了过去。
大押班邵成章赶忙上前接助了官家赵谌。
待吕好问在阵前宣读完圣旨,禁军齐齐松了一口气,马上便欢呼了起来。
不用兵戎相见了,真好!
漫天的欢呼声中,朱太后默默注视着张平安登船离去。
终究还是回不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