裹着黄纹祭袍的男人随旋律轻晃身躯，苍白脖颈浮现青紫色血管，像寄生在皮肤下的毒虫。
当唱针划过唱片最后一圈螺纹，周绍阳睁开布满血丝的双眼。
刑架上少女的呜咽声立刻清晰起来——那是头骨与金属拘束环碰撞产生的闷响。
少女的麻花辫散开在血污里，瞳孔因恐惧扩张成两个黑洞。
“主说，羔羊的血要洒在祭坛四角。方能洗涤罪恶…”周绍阳的指甲刮过少女锁骨，在苍白的皮肤上拖出蚯蚓状红痕。
台下，数十名诵经人跪伏在地，他们黑袍下的脊背起伏如黑色浪潮。
“一切，为了天启之主！”
周绍阳缓缓起身，听到他的话语，不断吟诵着天气之主的伟大。
这些人，都是天启会在第九特区各个街区的诵经人。
也被称之为传教士。
传教士齐聚一个地方，若是博德知道，必定得让整个治安大队人员齐出来个一网打尽。
可惜此处聚会隐蔽，难以得知。
少女的四肢被死死的禁锢在刑台上，嘴里都被封上了封条，根本发不出一点声音，只有一双惊恐的眼睛，绝望恐惧。
可以看出，这女孩的年龄并不大。
周绍阳缓缓来到女孩身旁，伸出手指划过女孩那细嫩的脸颊，嘴角上的笑愈发的诡异。
“如此品质，简直就是顶级的耗材…必定能接受恩赐！”
“是谁？是谁带来的这份耗材？”
周绍阳猛地转身看下台下的诵经人。
有人欣喜的抬头，是一个外貌大概在40多岁的中年人，拥有一下巴的大胡子，他骄傲的说道：“伟大的黄袍祭司！是我！是我献上的我的女儿！她的身上拥有着无法洗涤的罪名，能够接受恩赐，简直是天启之主，无比的仁慈！”
“好！主动献上自己的家人，洗涤罪孽，你身上的罪孽将被天启之主划下大笔！”
那中年人脸上流露出病态的红晕，欣喜若狂。
他的虔诚天启之主已经看见，他已经是诵经人，再消除一大部分的罪孽，岂不是能在教会中走到更高更远？
男人高呼道：“感谢天启之主！”
周绍阳点了点头，平静的拍了拍手，色孽修女踩着水晶高跟鞋登场时，地下室弥漫起腐烂栀子花的香气。
她撩开蕾丝裙摆的动作像揭开毒蛇的鳞片，蜜色大腿内侧的烙印正在渗血——那是用硝酸银烙刻的《天启录．原罪法典》第一条。
下方跪趴着的诵经人眼神中，顿时流露着色欲。
看着台下的诵经人，周邵阳一笑，猛地抓起修女的裙摆，一扬露出那修长笔直的大腿，展现色孽原罪，让下方的诵经人看个痛快。
一群诵经人如同被勾了魂一般，神色痴呆。
“色而不淫，天启本性，你，做的很好，能够得到色孽修女的洗涤。完成仪式过后，自行领赏…”
中年人顿时神魂激动，连带其他诵经人都用羡慕目光，望着此人。
能够得到色孽修女的洗涤，别能洗刷身上色欲的罪孽。
而且这过程，也是恍若登仙，谁能不愿？
“恩赐！”
修女的手中托举木盘，盘中摆放着一管透明的注射剂。
注射剂中充斥着诡异的红色孢子。
女孩看到这一幕，用尽全力的挣扎，绝望的目光看向自己的父亲，中年人却是愤怒道：“阿雅！不要挣扎，这是天启之主的恩赐！你这般拒绝，天启之主会愤怒的！”
“恩赐！“修女托举的钛合金托盘里，猩红色孢子液体在试管中翻涌。当针头刺入少女颈动脉时，她的尖叫声穿透封口胶带，指甲在钢制刑床上折断。
皮肤下隆起的血管突然爆裂，将雪白拘束带染成珊瑚红。
女孩痛苦挣扎，皮肤瞬间从白皙变得猩红，像是地狱爬出来的罗刹。
大量的鲜血从口鼻耳朵中溢出…
在众人眼中，女孩在不到十秒钟之内变成了一个从修罗中爬出来的怪物。
周绍阳看到这一幕，叹息了一声道：“可惜了，她不愿接受天启之主的恩赐，得到了地狱的责罚。
将其带走吧。”
得到周绍阳的命令，立刻走出两人将其推走。
中年人顿时流露出失落的表情：“可惜…可惜…”
周绍阳则是走到中年人的身边，拍着中年人的肩膀说道：“不必如此，天启之主不会怪你，这只是一次失败罢了，伟大的复兴之路上，不可能一直是成功。
我给你们的测试剂，还有吧？用测试剂挑选更多合适的实验人员来接受恩赐，总会有人成功的接受恩赐，只要有一个人成功接受恩赐，你作为他的引路人，自然会得到功德的洗礼！”
其余人的眼神再度变得狂热。
周绍阳的眸子一扫，缓声开口：“对了，我记得第九特区内的诵经人一共有18人，为何现在只来了15人？其余三人去哪了？”
中年人立刻道：“是那些该死的异端！有两人被治安大队害死了！昨天发生的事情，我们才知道…第四街区的普朗特，死于爆炸之中。”
“祭司大人！这些该死的异端最近频频对我们出手，我们两位忠诚的诵经人都死在了他们的手里，我们应该展开圣战发动报复！否则，他们将进一步挑衅我们天启会的威严！”
“是该给他们一点教训。不过圣战不能提前发动，我自有办法！”周绍阳的脸上流露出一抹狞笑，眼神深处闪烁着疯狂，收拢表情又道：“还有一人呢？”
有诵经人回答道：“还有一人他是我们当中最神秘的诵经人，每次和他见面，他的脸上都永远带着面具。
据说他潜伏在一个大人物的身边，我们并不知这大人物是谁。
只有阿鲁比克祭司见过他的真容。
他为我天启会收集情报，前段时间为了支持我们即将到来的圣战，甘愿献身，以自身为献祭，为我天启会博得了圣战的完美开启！”
“他死了？”
有人摇头道：“我们并不知情，但是据阿鲁比克提斯所说，他没死，他还会支持着我们…”
“那为何不参与此次会议？圣战在即，此人岂可误了我天启会大事？”
众人面面相觑。
“他，现在并不识自己身份。”
另一道声音传出，众人望去，同看到一位黄袍祭司大步而来，诵经人立刻行礼。
总管第九特区的本地黄袍祭司阿鲁比克，一个白种人，年纪约在50岁左右，白发白须。
“这话是何意？”
阿鲁比克道：“周祭司莫急，之后我自会告诉你缘由，此人目前不可动，或有大用。”
“组织命我来此地组织即将发动的圣战，每一个人我都要调用身为组织架构，最重要的诵经人之一，他无故缺席，我却不知缘由，难道不该过问？万一他所缺忠诚…”
“必不会如此，他的忠诚日月可鉴，他为了天启会毫不犹豫的献出自己，不必怀疑…”
听到阿鲁比克所说，周绍阳本想再问，却见阿鲁比克转身对所有诵经人说道：“各自回去，约束手下信徒，不可在圣战之前再度出现意外。
至于三位诵经人的缺口，联系之前已经被定为潜力股的持烛者，将其提拔。”
诵经人们点头，逐渐离去。
直到所有诵经人离去，阿努比克才猛地转身看向周绍阳，语气中带着一丝愤怒：“你的恩赐进行的太多了！”
“一切都是为了圣战！”
“那你也不应该让诵经人把自己的家人作为试验的耗材！这种牺牲是天启之主不想看到的！”
“我能如何？你们的耗材实在是太少了！圣战来临之前，恩赐必须稳固！最好的办法就是让忠诚的信徒们献上，这是唯一不太过引人注目的方法。”
“那是因为我们之前所说的那位诵经人出现了意外，他为天启会立下了汗马功劳，绝大部分的实验耗材之前都是他送来的。”
“为何不让他继续送？”
“因为为了完成任务，不拖累整个组织，他提前吃下了“非语”！更是知道此次任务自己必死，将所有钱财全部捐献于教会之中！”
周绍阳恍然：“原来如此，所以说现在是和他单线失联？”
阿鲁比克甩过去一张照片，周绍阳看了一眼瞳孔惊奇：“是他？”
“我们也没想到他还能活着。到有几分能耐。一直没再联系他，是想把他作为一颗钉子钉在敌方，关键时刻在启用。”
“可他服用过非语，是否还能保持对天启之主的忠诚？”
“再吃一颗非语便是。他的忠诚不会变质。”
周绍阳眯起眼睛，阿鲁比克再度警告道：“血肉工坊此次做出来的恩赐太不稳定了，不要再进行实验了，圣战前的准备已经差不多了，再这样节外生枝，出现意外，你我都担待不起！”
“你的恩赐失败品，牢狱都已经快关不下了！”
周绍阳嘴角勾起一抹狞笑：“那就不关了。”
“你想干什么？”
“治安大队不是追的很死吗？把这些失败品放出去，让他们看看失败的恩赐的威力！”
阿鲁比克皱眉，正想说不要节外生枝，又突然想到什么突然松口：“也好，搞出一点大动静，吸引治安大队的注意，正好把那批军火给取回来！”
“对塔斯丁会动手？”
“早晚的事。”
“哈哈哈，有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