转眼,到了正月初六。
曾若藩一脸死相的从东京回来,
路过高唐,柴宣特意设宴,为他接风。
“哎!柴老弟啊!本官……本官……哎!”
曾若藩一口一口,喝着闷酒,数次欲言又止。
柴宣不急,一边开导他,一边为其斟酒,
他有耐心等着,待对方喝醉后,自然就会说了。
果然,几杯酒下肚,曾若藩便满脸通红,话也多了起来。
“柴兄弟,你是不知道啊,老哥我这回去东京,可是破了大财啊!呜呜……老哥我差点连回来的盘缠都没有了。”
曾若藩拉着柴宣的手,眼泪哗哗直流。
他当了两年的齐州知州,使些手段,也贪了十几万贯钱,
可万万没想到,童贯和蔡京二人,张口就是二十万贯,
据说这还是看在他有童贳和蔡攸的亲笔信的面子上的。
他骑虎难下,若不答应,二人只需要皇帝面前说他一句坏话,
他非但小命不保,怕是家人也难逃一劫。
曾若藩只得咬牙答应,推说回去变卖家产,半个月内送到。
柴宣听他诉苦,轻轻笑着。
宋朝的贪官可是出了名的狠!
蔡京此人,史料记载,贪了铜钱八千万贯,白银二十万两,
外加黄金,珠宝,玉器,古玩字画,田地,房产,绢帛,香料等等,难计其数。
平均下来,每年至少得贪一千多万贯!
每天不贪个三五万贯,估计都睡不着。
由此可见,向曾若藩要二十万贯,当真不算什么?
童贯也同样不容小觑,
他虽为太监,但掌握着军队实权,每年的油水不知能捞多少?
柴宣现在拼死拼活赚的钱,在寻常人家眼中,已是天文数字,做梦都不敢想,
可摆在二人面前,真不够看的。
一句话,香不够粗,就别拜大佛!
曾若藩一边喝酒,一边痛哭流涕,
半个月啊,叫他如何再弄三十万贯钱?
虽然他手上有没收来的田地,
可齐州五县都成啥样了?
本地百姓哪个还有钱买地?
他们每家每户都死了不少人,自家的地都种不完。
外地人就更不会来齐州买地喽,
况且,卖地的钱,他还得上交一些,不敢全贪。
问题是这些田地短时间内根本卖不出去,
若半个月他交不上钱,官身难保,小命也难保,手握再多的田地,也终将变成下一任知州的。
柴宣猜出他的来意,
他让曾若藩去见童贳时,特别给童贳交待过,让他提一嘴,说是柴宣喜欢买地,在徐州就买了几十万亩。
所谓说者有意,听者更有心。
曾若藩手中正好有田地,自然将这个消息记下,
他去东京被二位大人狠狠宰了二刀后,便立刻跑来高唐州装穷诉苦。
用意很明确,他想卖地给柴宣,可他又不想先提,
生意嘛!是要讨价还价的,
谁先提出,反倒会失去先机,处于被动。
曾若藩手中有一百多万亩田地,这是他最后的筹码,
所以他一找上柴宣,就开始痛哭流涕,向其大哭,以搏柴宣的同情,最好能以徐州的地价,将他手中的田地给收了。
这样以来,他非但有钱给童贯和蔡京,还能狠狠的赚一笔。
像他这样的老狐狸自是演技精湛,
奈何柴宣也不是像他外表看起来那般稚嫩。
柴宣也不提收购田地之事,一个劲儿的安慰对方。
直至曾若藩醉倒在桌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