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镖头一瘸一拐的回到运货的队伍中,对早已吓得面无人色的老保长道:
“老太爷,这厮不是邓龙,俺乜不知是哪里冒出来的,此人有万夫不挡这勇,俺们便是一起上,也不够他打杀的,没必要枉送了性命,还是舍财消灾,俺们认了吧。”
他是这支队伍中本领最强者,连他都接不住对方一招,其余人上去,也是送死。
邱保长却是苦着脸道:“可俺们这批贺礼送不到,慕容知府饶不了俺们,俺们邱家村一样要倒晦啊!”
“哎呀!这可如何是好啊!”
“我等凑起这些贺礼,已是不易,若被抢去,哪里还能凑出第二份来?
同行的几位村中长者,也都面带愁容,跺脚叹息。
陈镖头见他们不肯弃车,担心他们惹恼了强人,连他一块儿跟着倒晦,小声劝道:
“几位老丈人,货物没了还可想办法,若是吃罪这些强人,非但货物保不住,连性命也得搭上啊.”
邱保长道:“要不,跟这个大师商量一二,留下两边货物给他,让俺们过去,如何啊?”
陈镖头苦笑道:“老太爷,他们可是山贼,哪里听说打劫还有商量得?”
这边正在嘀咕。
鲁智深却有些不耐烦,大声嗓道:“喂!尔等为甚磨磨蹭蹭,可是还要再做过一场?”
陈镖头吓得不敢回话,
邱保长和几位村中老者慌忙走了过来,一见着鲁智深便齐齐给他跪下了。
“老丈?你们这是做甚啊!”
鲁智深摸着光头,满脸诧异。
邱保长一边磕头,一边泣声道:
“小老儿请这位大师慈悲为怀,放过俺们吧!俺们这些财货是要送给慕容知府的,
实不相瞒,为了凑齐这些财货,村中老小节衣省食,方才勉强凑齐,
若是被大师拿去,知府怪罪下来,俺们全村的人都吃罪不起,难以活命啊!”
其余几名老者也是磕头痛哭,呼道:“请大师饶了我等的性命!大师虽不杀我等,我等失了这批财货,一样得死啊!”
鲁智深向来吃软不吃硬,听这些老者哭诉,分外可怜,一时心软,没了主意,
这劫不知还该不该打?
“杨兄弟,你说,这可咋办啊?”
鲁智深只得向走过来的杨志求救。
杨志同样脸色复杂,他瞧着这些人凄苦惶恐的模样,突的想起自身的遭遇。
若不是他押送的生辰纲,被晁盖等人劫走,他又岂会落到如此境地?
可不打劫,山寨中早晚得断粮啊?
杨志只得又瞧见曹正,
他看像曹正,鲁智深也随他的目光一齐瞅向曹正。顿时让曹正压山颇大。
他知道鲁智深和杨志皆是义士,不愿劫这些村民财货,但又当着众多山贼的面儿,不好意思说出。
“哎!”
曹正暗自一叹,出声道:“要不,俺们换一家再劫?”
“极好!”
鲁智深大喜,他伸手将跪地的几名老者扶起,笑道:
“俺兄弟说不劫了!都起来说话,还哭个甚啊!”
这下,轮到这几位老者不淡定了,
他们万万想不到这招儿真有用?这伙强人真就不劫了?
如此劫道法?
这也太儿戏了吧?
“哎呀!多谢大师,多谢几位首领!俺们回去,定会为几位立下牌位,早晚焚香,保佑几位长命百岁!”
邱保长大喜过望,最先反应过来,再次磕头道谢。
其他老者纷纷效仿,高呼鲁智深是高僧。
一名山贼头目走过来叫道:“三位头领,不可啊!俺们山贼吃得就是劫道这碗饭,岂能心软,由他们说了算?”
“对啊!他们要过活,俺们做山贼的也要过活!靠山吃山,俺们若饶了他们,兄弟们可是要饿肚子的。”
又有山贼头目出声嗓道。
“对!劫了他们!俺们是山贼,又不是寺院里的佛祖,岂能管他们死活?”
“劫了他们!晚上兄弟们便可加餐喽!”
……
山贼喽罗们纷纷叫嗓起来。
他们当了好多年的山贼,头一次听说有财货不取,放人离去的怪事儿?
邱家村的老保长和村老们听到众山贼叫嚣,又惶恐起来,担心鲁智深和杨志又反悔了。
杨志沉默无语,
鲁智深却是大呵一声“闭嘴!”
接着一禅杖扫出,将身边一根水桶粗的松树,拦腰打断,
松树倒地,发出“轰隆”声,断枝迸射。
在场的所有人全都给镇得呆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