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蔡京,童贯,朱勔这些奸臣不同,对方都是实权在握,想要搞钱,可以去贪,也可以明着抢,
谁敢不服,定教他家破人亡!
柴宣却只能靠做生意,一点一点的赚,赚的钱还要到处打点关系,尢其是皇帝赵佶这边,
他要赚钱,还要先投资,而非空手套白狼。
下午,与太平会在此地的几位首领开了一个小会,制定了丰乐镇的发展计划,
具体实施,交给这些人去做。
太平会这种类似于集团公司的组织架构,发挥了重要作用,
每年的财报审计,分红制度,晋升制度,各类数据汇种,各部门相互协作,相互监督,既高效公平,又能减少腐败,让太平会的大大小小的首领们,都能凭能力赚到钱。
柴宣则心安理得的当他的甩手掌柜,
他只需要抓住军队和科技研发,资源这些,太平会的首领们都得乖乖听话。
…………
晚上,柴宣在家中设宴,童贯,梁师成,王甫,李彦,李邦彦都来了,
酒过三巡,
柴宣说道:“诸位相公,冬季寒冷,石炭紧俏,柴某想做东京城的石炭生意,不知诸位可有兴趣一同入伙?”
梁师成,王甫,李彦,李邦彦一听柴宣叫他们过来,只是为了卖石炭,俱都在脸上浮现失望之色。
他们当然知道卖石炭利润高。
可卖石炭交的税也高啊!
自石炭场进货要收一笔税,卖出后又要收一笔,还有铺面,人工,还要交给石炭行会的份子钱,其实赚不到多少的。
事实上他们每个人的亲友之中,都有人打着他们的旗号做石炭买卖,每年上交给他们的钱,也少得可怜。
做这种生意,跟他们圈地租给佃户耕种一样,其实都是为了给
童贯却乐呵呵的,他与柴宣接触久了,知道柴宣做生意赚钱的本事,
柴驸马既然盯上了石炭这个行业,那便是有利可图,
而且,还是暴利!
童贯问道:“不知柴驸马要如何做这石炭生意?每年又可赚多少?”
柴宣道:“一个冬季便可回本,一年至少可赚二到三倍的利润!”
梁师成等人闻言,觉得柴宣在吹牛,几人皆是不信。
童贯却是拍手大笑,似是对此深信不疑,道:“那好!柴驸马需要老夫投多少?老夫应下此事!”
他虽是太监,却生得魅梧,为人豪爽,在军中颇有威望,行事风格也是干净利落,
他与柴宣私下里兄弟相称,这时自然是带头支持柴宣,
柴宣笑道:“柴某要筹二百万贯,用以修建储存石炭的仓库和生产基地,童枢密最多可投二十万贯,占一成股本。诸位相公也是如此,每人最多只能投二十万贯,点一成股本。”
梁师成,王甫,李彦,李邦彦面面相觑,总感觉这二人在一喝一和,挖坑埋他们一般,可转念又一想,以这二人的身份,断不会为了二十万贯来坑他们。
他们主要是不相信柴宣所言。
梁师成看向王甫几人,问道:“不如我等合投一成试试?”
王甫,李彦,李邦彦也不想拿出二十万贯来卖什么石炭,但柴驸马的情面还是要给的,梁师成的提议就很好。
四人合投一成,一人出五万贯,算是卖柴驸马一个面子。
“可!”
王甫三人点头。
童贯笑问:“柴驸马,我等已答应入股,可否详细说说,你要如何卖石炭?这买卖石炭可是归太府寺管,太府寺上面则是开封府,而开封府尹则是蔡相的门生,柴驸马不会还要与蔡相合作?”
梁师成,王甫几人听童贯这么一说,也都来了兴趣,想听听柴宣要如何做这石炭生意?
柴宣笑道:“好!诸位,还请移步,柴某带你们去看一些好东西。”
梁师成,王甫,李彦,李邦彦越发的诧异。
唯有童贯面色欣喜,他知道柴宣又弄出新奇的玩意了。
几人来到一处院落,柴宣指着整整齐齐堆在那里的物什,说道:
“诸位请看,这便是蜂窝煤!乃是石炭与其他材料混合而成,
此物可在特制的炉中燃烧,火力比直接烧石炭强,且没有黑烟,没有臭味,更重要的是,比石炭还便宜……”
柴宣领着几人参加蜂窝煤及各种煤炉,并命人演示,如何引燃此物,烧水做饭,煤渣如何取出更换。
童贯等人冬天取暖,一直用上好的木炭,但他们也是知道石炭的,知道这玩意一经燃烧,会冒黑烟,还会有刺鼻的怪味。
而柴宣这种蜂窝煤却没有这些缺点,又比木炭经久耐烧,若此物推行,必将取代石炭。
梁师成,王甫,李彦,李邦彦既好奇,又有些佩服,石炭烧了几百年,从来没有人像柴驸马这般做过改良。
童贯则是乐着直捊胡须,他就知道这位柴贤弟,总能弄出些让人惊赞的好物什。
他这二十万贯钱,投得极为明智。
柴宣道:“此物取自石炭,但又不是石炭,分文税都不交,太府寺也管不了,这就好比,盐税收不到咸鱼上面,
今年天寒,又因石炭要加税,石炭价格定会大涨,
我等可趁此时机,将此物在东京城大力推广,取代石炭,也可向全国售卖。
太府寺也好,东京府尹也好,便是闹到官家那里去,也是他们不讲道理,况且,柴某所赚的银钱,还要给官家一份,这一份将远远多于蔡相给官家的,
如此,诸位可还有疑虑?”
梁师成等人总算明白了,柴宣这又是要断蔡京的一条财路,
东京石炭的售卖,几乎全掌握在蔡党手中,
从外地运来的石炭,卖给石炭场,还不到一文钱一斤,
还要征税,石炭场还要收装缷费,停靠费,去湿费,去杂费等等,
各种盘剥下来,贩煤的商人有时还会亏钱,
而如今东京城里的石炭零售价格,已经是一百七十文一斗,
一斗约莫十六斤,算起来超过十文一斤,价格翻了十倍,
每个冬季五六百万贯的石炭费,实际上成本不到六十万贯,有五百多万贯,皆是各种税收和利润,
而这些钱能到赵佶手中的,每年也才四五十万贯,同样不到十分之一。
蔡京加一成的税,石炭价格至少涨到二百文一斗,蔡京将多赚六七十万贯,而赵佶只多了二十万贯。
这般一算,柴宣才知道,为何蔡京当了十几年宰相,却能贪到铜钱八千万贯,白银二十万两,绢帛二十万匹,良田不计其数,
这还只是蔡京被查抄时统计的,是他每年大手大脚花费之后剩余的,真正贪了多少,恐怕他自己都没个数。
王甫同样如此,此人管理国库所贪钱财,比蔡京也只在伯仲之间,
还有童贯,梁师成,李邦彦,李彦这些人,哪一个没贪个几千万贯?
柴宣虽然每年也能赚不少钱银,但与这些人比起来,就差得太远,
有时他与这帮奸臣坐在一起吃酒时,会不自觉感到自己就是个穷鬼,
这些人各种食物的奢侈吃法,让柴宣都高呼消费不起。
如此蛀虫当道,便是宋朝再富裕,也经不起祸祸啊~!
几人心满意足的离去,
童贯是真心想赚点钱,而梁师成,王甫等人却是凑个热闹,顺便坐看柴驸马与蔡相争斗,这几人虽都与蔡京关系不错,但权力相争,难免会产生嫌隙,
例如王甫,本来是靠拍蔡京马屁升官的,是蔡党中的佼佼者。
如今他翅膀硬了,蔡京就成了拦在他官路上的一座大山,他又没本事明着与蔡京对着干,只能跟柴宣走近些,暗中支持柴宣与蔡京相斗,
柴宣自是知晓。
人和米行的陈礼仁如今在丰乐镇坐阵,统管太平会在这边的一切事务,算是柴宣在东京城的总管。
柴宣让陈礼仁去石炭行会行老和一些重要成员家中,送柴宣的请贴,请他们来矾楼赴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