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玉盘抿嘴直笑,嗔道:“你呀!就会哄奴开心,你当时叫奴仙子,奴都要羞死了,你还追着奴一直叫,奴的心都跳得好厉害。”
柴宣揽着她,笑而不语,享受着美人在侧的温馨时光。
“玉菇妹妹饱读诗书,乃是大家闺秀,万里挑一的才女,夫君要不把她也接到驸马府来住吧?”
赵玉盘突然说道。
柴宣耳朵一动,从温柔乡中惊坐而起,他觉得此话来者不善。
“玉茹是谁?”
柴宣一脸的迷茫,故作糊涂。
赵玉盘见他正襟危坐的样子,卟哧一声,笑得花枝招展,玉指轻轻朝柴宣额头一点,娇笑道:
“夫君记性可真差,又把名媒正娶的娘子给忘了?玉菇妹妹可真可怜!”
柴宣神色尴尬,嘿嘿一笑,讪讪说道:
“这都是父母之命,当时我也不知啊!我当初可是很反对这门亲事的,还将婚期往后移了几年。”
赵玉盘道:“那现在呢?还反对吗?”
柴宣一脸无辜,道:“这不是生米煮成熟饭了吗?若是休了她,叫她如何做人?我可以发誓,我对玉盘之心,日月可鉴。”
赵玉盘笑道:“好啦!奴相信夫君,不过,夫君已经许久没给奴写过诗了,今日良辰美景,夫君便给奴写首诗吧?”
柴宣早有准备,立刻应下,写道:
“有灯无月不娱人,有月无灯不算春。
春到人间人似玉,灯烧月下月如银。
满街珠翠游村女,沸地笙歌赛社神。
不展芳尊开口笑,如何消得此良辰。”
赵玉盘见了大喜,
二人卿卿我我,你侬我侬,直至天明。
…………
九宫县,二仙山脚下。
公孙胜一身疲惫,终于回到家中。
他站在自家的院外,瞧着那一排熟悉的茅草屋,竟有些心虑,
不知道老娘如今是何般模样?
身体可好?
她见到自己回来,又是怎生的光景?
“干娘,水烧好了!让孩儿为您洗脚!您老身子弱,多用这些药物烫脚,保您长命百岁!”
茅草内,竟传来一男子的声音。
接着,公孙胜便听到老娘的声音:
“瑞儿啊!辛苦你啦!哎!今年冬天也太冷了些,我这身子骨不经寒霜,若不是得瑞儿照顾,娘怕是早就死了。”
屋内男子笑道:“干娘说哪里话?这都是孩儿应该做的,等孩儿有了钱,还要接您去大的州城里享受荣华富贵呢?
到时天天给您做好吃的,再请上几个丫环照顾您!
您老爱听曲儿,孩儿就养个戏班子在家中,天天给您唱曲儿听!”
公孙胜的娘亲闻言,乐得呵呵直笑:
“好!好!老身就等着享俺瑞儿的福喽!”
茅屋内传来的欢声笑语,却如针一般刺着公孙胜的心!
他不知里面那男子是谁?但母亲的笑声却是发自内心的欢喜。
“不知是哪位乡民?照顾俺娘,俺要多多感谢他!”
公孙胜心中想着,喊了一声:“娘!俺回来啦!”
茅草屋里突然就安静下来。
过了好一会儿,才听到公孙胜的老娘颤颤微微地喊道:“是……是大郎吗?”
公孙胜眼一热,叫道:“娘!是俺!”
茅屋内一阵响动,公孙胜的老娘催道:
“快!瑞儿,扶俺出去,是你大郎兄长回来啦!”
说话间,一名男子扶着公孙胜的老娘走了出来,
公孙胜心情激动,迎过去向娘亲跪拜,道:“不孝子,给老娘磕头!”
他磕完头,起身,见到老娘满面红光,身体健康,十分开心,同时也松了一口气,
可他瞧见老娘身边的男子时,却是愣了一愣!
因为这人有些眼熟,
他猛地记起,此人似是朝廷武官,曾在青州破过自己的法术!
认出此人,公孙胜心中一咯,立刻想到定是朝廷派人在此等候,为的是捉拿他!
他反应极快,下意识地捏了个剑指,朝着那人胸口刺去!
“狗官,休要伤俺娘!”
“砰!”
那人被他一指点得倒飞出去,嘴边溢出鲜血,叫道:“干娘!兄长为何打俺啊!”
公孙胜的老娘见他竟然打伤了自己的义子瑞儿,先是一惊,接着便气得浑身发抖,哆哆嗦嗦地骂道:
“好啊!你这逆子!多年不回,一回来就打你兄弟?气煞老身了!老身……老身打死你!”
她举手便朝公孙胜头上打去。
公孙胜不敢躲开,只得受着,一边说道:
“娘!娘!此人来路不明,不怀好意,他不是好人啊!他接近你,定是另有所图啊!”
公孙胜的老娘更是生气,边打边骂道:
“逆子啊!逆子啊!你一走数年不回,留你亲娘独自一人孤苦,若不是瑞儿照顾,老身早就死了!
老身一个村中老妇人,就这几间茅屋,二亩薄田,他能图老身啥啊?
他若真图这些,老身心甘情愿赠于他,也不给你这个逆子!”
公孙胜的老娘边骂边打,气得老泪长流。
公孙胜只得跪在老娘面前,不断地求道:“娘!您莫要生气,是孩儿不对!”
他生怕老娘气坏了身子,只能先承认错误。
公孙胜的老娘打累了,不理会公孙胜,步伐蹒跚地走向那人,伸手去扶他起来,一边心疼地说道:
“瑞儿,瑞儿,你没事吧?娘拉你起来,俺们回屋去,你这兄长无礼,俺不认他啦!你以后没兄长了,俺也没他这个儿子!”
那人虽受了些伤,却并不严重,
他应了声,起身搀扶着公孙胜的娘亲,扶着她走进茅草屋,进屋前此人回头,意味深长的看了公孙胜一眼,随即将门关上。
公孙胜愣愣地跪在院中,一时间,凌乱无比。
他想济世,助晁盖劫生辰纲,上梁山落草,却发现所谓的好汉,不过如此,
他失望透顶,心如死灰,想回家赡养老母亲,
却又发现,家中多了一个义弟,老娘不要他了。
公孙胜胸中升起深深的挫败感,
他觉得自己被抛弃了。
“干娘!兄长不是故意的,要不,让他进来吧?外面冷。”
茅屋里,那人出声说道。
公孙胜的老娘却道:“莫要再提他,俺没他这个儿子!”
公孙胜听在耳中,心口堵得慌。
天黑,空中飘起了大雪,
公孙胜依旧跪在院中,茅草屋内灯光灭了,他娘亲已经睡熟。
屋门打开,那男子来到公孙胜面前,缓缓蹲下,道:“公孙师兄,聊聊?”
“哎!不知将军如何称呼?”
公孙胜叹了一口气,幽幽说道。
那男子抱拳,道:“俺叫樊瑞,还不是甚将军,俺原本是芒砀山的山贼,不过早早归顺了柴驸马,现在为柴驸马看守石炭矿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