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着,他从袖中拿出一封信,交给宋江。
宋江将信展开,认真读过一遍,脸上表情怪异,
蔡京竟在信中对他承诺,会为他谋一个安抚使的官职,但要宋江做一件事,算作投名状。
便是,找出柴宣通贼的证据,亲自指证柴宣与梁山暗通,将柴宣拉下马!
宋江也知道柴驸马与蔡京不和,见到此信后,心中思潮起伏,一时拿不定主意,到底该站在谁一边?
前些日子柴宣派黄文炳来告之官家有招安他宋江之事,但却让他再等等。
如今蔡京又秘密派人过来送信,想让自己归顺蔡京,成为蔡党一员。
这二人都说要助他招安,这让宋江竟有些彷徨。
“将信烧了吧!相爷说过,你若是诚心相投,他必不会亏待于你,你这山寨凶人太多,鄙人也不待了,你想通后,可与腊月进京一趟,亲自去蔡府,相爷会接见你的。”
那人见宋江在沉思,开口说道。
宋江“喔”了一声,回过神来,将信放在炭盆中烧了。
……
宋江本想设宴款待此人,可此人怕李逵砍了他,推说有事,饭也不吃,让朱贵带着乘船走了。
花荣,吴用,戴宗几人来到宋江身边,也不说话。
宋江知他们的心思,叹道:
“是蔡京的一名管家,也是为了招安我等之事,
可他不让我等听柴宣的,还要我等收集柴宣与我等私通的罪证,
且要我等亲自去指证柴宣,说他暗中支援我等,养寇自重,有不臣之心。”
吴用淡淡一笑,道:“看来蔡京是想借我等之力,将柴驸马除去!哥哥有何想法?”
宋江茫然的摇了摇头,道:“俺也不知该如何取舍?正为此事发愁。”
花荣说道:“蔡京老贼的话,不可信,
此贼老谋深算,他要我等去指证柴宣,谁知道会不会让我等与柴宣同罪论处?
那柴宣虽然也是诡计多端,但好在说话算数,与我等虽然打过几仗,但说到底,每次打仗都是俺们理亏,
以高唐军队的实力,若真的打上梁山,俺们是挡不住的,从这一点可以瞧出,柴宣并没有想剿灭我等的心思,每次都留有余地。
依花某来看,还是柴宣可信一些,与他合作也更稳妥。”
吴用悠然说道:“可蔡京才是权顷朝野的那人,而不是柴驸马啊!
我等若是依柴驸马所言,由他来招安,先不说朝廷能开出甚样的条件?蔡京会不会从中干挠?
便是当了官,得罪了蔡京,也会被其报复,难以当得安稳。”
宋江觉得二人说得都在理,柴宣确实每次交手都留了情面,没有赶尽杀绝,至少目前看来,柴宣没有害他们的意图。
可柴宣与蔡京的恩怨摆在哪里,他们想要招安,就只能二选一!
显而易见,选蔡京万事皆顺,以后做官,也会顺顺利利。
想了想,宋江问道:“便没有万全之计了吗?既可如了蔡京的愿,又不用担心柴驸马恼羞成怒,报复我等?”
花荣,戴宗面面相觑,没了主意。
吴用稍作沉吟,随而笑道:“吴某倒是有一计,既能让柴宣落下罪证,又不会遭到柴宣的报复。”
宋江闻言,大喜,道:“学究快快讲来。”
…………
重合元年,十二月十日,
刚下了一场雪,到处结着厚厚的冰。
柴宣在徒骇河上挖了个冰窟窿,带着赵玉盘,曾玉茹,张春娘等人钓鱼,
三女各有姿色,讥讥喳喳,在河边玩雪,撒下一串串欢声笑语,
柴宣将鱼杆放在一边,手里捧了杯热茶,一边小口饮着,一边眯着眼,欣赏着自己的三个女人。
他本不是个纯情的人,在娶了赵玉盘和曾玉茹后,想着三角形具有稳定性的道理,
于是那晚他喝多了,借着酒劲,终于让张春娘也得逞了。
如今三妻争艳斗芳,为这雪景平添了几分颜色!
“驸马,探子传来重大情报。”
栾廷玉过来,低声说道,手中拿着一封信。
柴宣见那信封的颜色,知道此信中的情报极为重要。
将信打开,看了一遍,又将信交给栾廷玉,道:“传给黄文炳,公孙胜他们都看看,晚上来我书房议事。”
信上的内容是关于柴进和梁山的,
十二月初,宋江等人突然去了河北沧州拜访柴进,
柴进是个好客的性子,见这般多的的好汉到来,自是欣喜,大摆宴席,为宋江等人接风。
然,第二天消息走露,沧州知府直接派人包围了柴进庄园,将柴进,宋江等人全部捉了。
三天后,也就是前天,梁山人马大举进攻沧州城,里应外合,破了沧州城,救出柴进和宋江等人。
柴进担心再被官府捉拿,带了庄护和大量家产,随宋江一同上了梁山。
……
“诸位觉得,此事可有蹊跷?”
书房内,柴宣问道。
公孙胜,黄文炳,朱武,栾廷玉,武松,卢俊义,鲁智深,时迁,林冲等人皆在场。
黄文炳奇道:“怪哉!这宋江一直想招安,朝廷那边也有了眉目,只需静等半年,便能当官,为何不安心在梁山呆着,偏要去找柴大官人?
还因此破了沧州城,这不是平白惹麻烦么?难道他又不想招安了?”
众人也是不解。
柴宣摇了摇头,笑道:“不可能,宋公明此人,一定想招安的。他这般做法,一定有阴谋!”
柴宣已经嗅到了阴谋的味道,柴进在沧州发生的这一幕,不正是标准的吴用版本的坑人计?
这些人是故意坑柴进入梁山的。
可他们图什么呢?
都快要招安了,为何要折腾?
是图柴进的家产?还是图柴进身份?
公孙胜沉吟道:“事出反常必有妖,贫道觉得,他们恐被人指使,
驸马不是说,前些日子探子汇报,也有人上了梁山,说是要招安宋江,还差点被李逵砍死?驸马觉得那人是谁派来的?”
柴宣冷冷一笑,道:
“除了那老贼,还能有谁?
朝堂之上的官员,大多都是他蔡党的人,国之大事,也由蔡党一手遮天,此人去梁山,没过多久,宋公明便去沧州赚我兄长上梁山,这其中关连……”
黄文炳听到此处,脸色大变,叫道:“不好!他们这是要对付驸马啊!”
柴宣道:“你且详细说说?”
黄文炳解释道:“若黄某没猜错的话,宋江这黑厮怕是要倒向蔡京,
柴进柴大官人与驸马是叔伯兄弟,若他上梁山当了贼寇,驸马定会受到牵连,之前蔡京一直参驸马与梁山暗通,如今柴大官人也上了梁山,不正坐实了此事吗?”
柴宣点点头,道:“嗯,不错,这般就解释的通了!蔡老贼根本就没想让我招安梁山,他打算直接招安梁山,再让他们在背后捅我等一刀!”
众人闻言,皆是倒吸了一口冷气。
柴大官人已上梁山从贼,驸马这段时间,又没有去招安宋江,蔡京趁机大作文章,确实不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