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蕴尚未开口,一旁便有人赶忙替他解释道:
“差爷,这位公子是位大夫,见这两人发病,他二话不说,勇敢上前施救,还真就稳住了这二人的病情。”
那衙差面露怀疑之色,上下打量着沈蕴:
“当真?你真有本事治好这两人的瘟病?”
沈蕴本就正思索着如何收场,听闻衙差这般询问,顺势收回银针,微微摇头:
“我只是暂且缓解了他们的痛苦,要彻底治好,无能为力。”
衙差一听,脸色顿时微变:“这么说,你刚刚接触过他们?”
沈蕴微微挑眉,坦然道:“那是自然,不接触他们,如何医治?”
衙差听闻,当即大声说道:“既然如此,来啊,把他一并带走!”
“知府大人有令,凡是染上瘟病以及接触过瘟病患者的,都得集中起来。”
此言一出,周围众人顿时有人愤愤不平道:
“你们这般做法可就太不讲道理了!这位公子好心为发病的两人医治,你们不但不感激,居然还要抓他?哪有这样的道理?”
“没错!这位公子医者仁心,明知这两人身患瘟病,还不顾自身安危去救治,如此品德世间少有,你们怎能这样对待他?”
“是啊,可不能这么干啊…”
面对周围人的指责,衙差满脸蛮横,怒目而视:
“我们是依照知府大人的命令行事!万一他也染上瘟病,再传给更多人,到时候你们还会替他说话吗?”
话音刚落,立刻有人仗义执言:
“就算这位公子不幸染上瘟病,那也是他勇于救人的原因,这般义举,值得世人称赞!即便他发病了,我照样敢站出来为他说话!”
说话间,竟有好几个人纷纷响应,表示愿意力挺沈蕴。
沈蕴见状,心中不禁有所触动,在这个时代,仍有人愿意为正义发声,而非冷漠地袖手旁观,颇为难得。
衙差见他们竟敢公然违抗官府命令,双手叉腰,怒目圆睁:
“哎呀呀,你们这是想造反不成?信不信将你们都锁了带走?”
那几个站出来的人毫无惧色:“来呀,有本事就锁了我们,我可不怕!凡事总得讲个理字吧!”
衙差见状,气得满脸铁青,当即就要动手拿下他们。
可就在这时,沈蕴出声制止道:
“等一下,此事与这几位无关,我跟你们走一趟便是。”
话音刚落,便有人劝说道:
“这位公子,您没必要受这委屈啊!就算官府有规定,也得讲理不是?您放心,我们愿意为您作证,不会让您平白无故受委屈的。”
其余几人也纷纷附和。
沈蕴拱手致谢道:“多谢几位仗义执言,此事还是由我自行解决吧,诸位若掺和进来,反倒可能让事情变得更复杂。”
“既然官府也要讲道理,想必知府大人会通情达理的。”
众人听了,也只好作罢,亦都觉得沈蕴品行高洁,对他夸赞不已。
走出酒楼,沈蕴自然而然地登上了林府的马车。
衙差见状,还以为自己眼花了,赶忙揉了揉眼睛,确认无误后,脸色瞬间一变。
连忙堆起谄媚的笑容,来到马车旁,小心翼翼地问道:
“原来公子竟是巡盐御史府上的贵人?”
沈蕴掀开马车窗帘,摇头回道:“并非如此,我只是与林御史有些交情,暂住在林府罢了。”
这衙差平日里见多了形形色色的人,自当明白,沈蕴虽说并非林家之人,却能乘坐林家的马车,还与林如海有交情,这交情显然不一般。
当下,他赶忙弓腰,满脸赔笑:
“是小的有眼不识泰山,不知公子身份尊贵,还望公子大人不记小人过,千万别往心里去,您请自便,自便就是。”
沈蕴却道:“我觉得还是跟你们走一趟比较妥当,毕竟我确实接触过那两个发病的人。”
“另外,我也想见见扬州知府大人,向他了解一下这次瘟毒突然爆发的情况。”
“只是,得先回一趟巡盐御史署,取点东西。”
衙差听了,只感觉后背一阵发凉,连忙求饶道:
“公子您大人不记小人过,就饶过小的这一回吧。”
说着,便忙不迭地给沈蕴磕头。
酒楼中的众人看到这一幕,都觉得大快人心,纷纷对着衙差指指点点。
“嘿嘿,这下撞到铁板了吧?刚刚还一副趾高气昂的样子,现在就跪地求饶了!”
“谁能想到,这位公子竟还是位贵公子呢?”
“我一看这位公子就气质不凡,满身贵气,果然不是一般人,不仗势欺人,还能不顾自身安危为人治病,实在是世间难得一见的翩翩佳公子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