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蕴对此早有预料,神色平静,从容回道:“世子,此事或许与你中毒一事相关,贵府不妨派人前往旁观。”
秦奕弘深知沈蕴绝非信口开河之人,当下便应道:“好说,我这就派人去请示父王。”
言罢,便差遣王府下人前去向忠礼王禀明此事。
忠礼王得知后,同样面露惊疑之色,亲自向沈蕴询问:
“沈大人,怎会有人状告于你?可需要本王相助?”
沈蕴神色沉稳:“不过是小事一桩,暂时还无需劳驾王爷,只是此事或许与世子中毒有关,王爷不妨派个人前去旁观。”
忠礼王虽不知其中详情,但也没有丝毫犹豫,即刻安排王府长史随沈蕴一同前往都察院。
不多时,便来到了都察院衙门。
作为朝廷的总宪部门,这里每日前来告状之人络绎不绝,故而设有公堂,以便直接审理案件。
只是与地方衙门不同的是,都察院审理的对象,通常都是朝廷官员。
沈蕴跟着都察院官吏步入一处公堂,只见那坐堂的御史猛地一拍惊堂木,高声问道:
“来者可是御医沈蕴?”
堂中跪着一位妇人,旁边还停放着一具用白布遮盖的尸体,正是昨日沈蕴见过的赵半路夫妇。
沈蕴瞥了那妇人一眼,平静回应:
“正是我,不知传唤我至此,所为何事?”
那坐堂御史面色一厉:
“大胆沈蕴!你身为圣上亲封的御医,却将人治死,如今苦主抬着亡夫前来察院告状,你可知罪?”
沈蕴神色依旧淡然:“这纯属诬告,我何时治死过人?”
坐堂御史再次重重拍下惊堂木,怒目而视:“你还敢狡辩?本官问你,堂下这妇人赵宋氏,你可认得?”
沈蕴微微点头:“认得。”
坐堂御史又追问:“那这死者赵半路,你可也认得?”
沈蕴依旧点头:“认得,昨日他身中剧毒,他媳妇也就是你所说的这妇人赵宋氏,拦住了我的马车,恳请我为他医治。”
“我随赵宋氏去为他诊治,当时赵半路已被我医醒,体内的毒也已清除。”
话音刚落,那妇人赵宋氏便哭着抢话:
“大人明鉴,昨日我丈夫确实清醒了过来,可我照着这位沈大人开的方子抓药给他服下后,他就…就死了呀!”
坐堂御史当即急切质问:“沈蕴,事实俱在,你还有何可说?”
沈蕴冷冷一笑:“这也能算事实?都察院难道就是这般罔顾真相、胡乱断案的吗?”
“倘若如此,那我非得去圣上面前,参你们一本不可!”
此言一出,那坐堂御史顿时脸色铁青,又猛地一拍惊堂木:
“大胆!即便你是有爵之人,也须遵纪守法,你既认得这两人,也承认替这赵半路医治过,如今赵半路死了,你却拒不承认是你医死的?”
沈蕴继续冷笑道:“真是荒谬至极!医者治病救人,向来只有救人之理,哪有故意医死人的道理?”
“你倒不如直说我是蛊意谋害赵半路,可若真是如此,我倒要反问一句,我为何要害他性命?”
“再者,赵宋氏自己也承认,她丈夫赵半路当时已被我医醒了,那么请问,我既然已经将赵半路治好,又为何要再害死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