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微躬着身形,提着茶壶站在一边,将马前卒的姿态做了个十足。
果然是混惯江湖的老人,做人行事挑不出半点毛病出来。
不过若是放到二十年前那时候,少年时代的张九衣此刻恐怕早就翻脸了。
不过风风雨雨这么多年,让他学会了收敛。
咳咳!
终于,封白目光从那幅壁画上收回。
轻轻咳了声,这才看向张九衣。、
而后者也似乎才回过神来,“不知封先生有何指教?”
“指教谈不上,就几句话。”
“第一,这里三十万大洋,可以在长沙城中任何一处银庄兑换,算是你的启动资金、”
从怀中取出一张早就准备好了的银票,封白屈指一弹。
那张轻飘飘的纸页,顿时化作一道残影飞向张九衣。
后者却不敢有半点大意,一声低喝,右步踏出,浑身气血鼓荡,伸手做了个横枪于前的姿势,伸手一接。
等到那张银票入手,他脸色竟是猛地一沉,整个人更是咚咚咚朝后连退了三步才停下。
深吸了几口气,等将胸口下那股奔腾的气血压制住,张九衣这才稍稍松了口气。
目光在手里快速扫过。
果然是三十万。
一时间,他心中的震撼更是难以抑制。
出手就是如此大的一笔资金,可想而知,这位封先生底蕴有多么之深厚。
就算是他,也罕有机会能见到这么大一笔钱。
过了好一会,他才从惊叹中回过神来,朝封白躬身握拳,大声道。
“多谢封先生。”
“第二点。”
封白并未理会。
仿佛刚才那一下,只不过是临时起意罢了。
“小心一个人。”
“没错的话,他会是接下来你入主九门第四家最大的阻力之一。”
“请封先生赐教。”
张九衣已经再不敢有半点犹疑,小心收起那张银票,姿态更是恭敬。
“陈皮。”
“二月红的弃徒,如今应该和裘德考那个传教士搅到了一起。”
“杀了他,此人不能留任何后患。”
封白淡淡的嘱咐道。
张口间就已经决断了陈皮的生死,但从他神色间却见不到丝毫变化,平静如水,似乎只是在陈述一件再小不过的小事。
“是,封先生。”
将这个名字深深刻入脑海后,张九衣这才慎重的答应下来。
“就这点事了,你自己看着解决,如果做不到,也别回来了,自己了结性命吧。”
封白端起茶杯,轻轻吹走最上面那一层细细的茶沫,眼都没抬,冷冷的抛出一句话。
闻言。
张九衣心头大震,嘭的一声,单膝跪在地上。
头颅深深埋下,脸色凝然到了极点。
“绝不敢辜负封先生所望,如若有误,必不会苟活,愿以死想报。”
“起来吧,希望能在路上听到你入主的消息。”
封白眉头一挑,对他此举颇为满意。
起身后,张九衣似乎做了个极大的抉择,忽然放下手中茶壶,告了声歉意后,转身去了后殿。
等他再出来时,手里多了一方木盒。
“封先生,无以为报,此物乃是家父留下的半卷十六字风水秘术,愿献给先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