转眼又是数天过去。
船只终于靠岸。
一行人扮做茶商,从大理沿茶马古道,一路往腾冲境内赶去。
先他们一步出发的两支队伍,不时会传回消息。
眼下的云南,比起湘黔一带安稳不少,但同样有军阀割据。
同时,这里聚居着二十几个少数民族,木府统治这片地区数百年,土司衙门的恩威早已经刻入了各族土人的血脉中。
就算是军阀山匪,对木府也是敬而远之。
更别说封白一行人,在这人生地不熟的他乡,一不懂语言,二不通习俗,所以赶路的大多数时候都是在破庙、山林里借宿。
一连赶了四五天的路程后。
他们总算是和头两批队伍会合。
不过却不是遮龙山下,而是距离十多里外的一处山寨里。
说是山寨,似乎也大了,整个寨子里就七八户人家,但其中就有白族、傣族、彝族和布依族四个民族。
突然进了两百来号人,把寨子里众人惊的不轻。
陈雨楼好说歹说,言明他们只是过路的茶商,可以用茶砖或者盐巴换取食物,这才让他们放下戒备。
否则万一报到当地土司耳里,再想进遮龙山可就千难万难了。
休整了一夜。
脱去长途跋涉的疲倦。
第二天一早。
封白就在一阵鸟鸣声中醒来。
简单洗漱了下后,推开帐篷走出营地,外面仍是寂静一片,大多数人都还在沉睡中。
寨子因为太小,根本没法住下二百多号人,他们只能选择在寨子外一片空地处支起帐篷,当做临时的住宿营地。
眼下虽说才过正月,但寒冬似乎忘却了这片地区。
天气温和适宜,清晨的风吹在脸上,完全没有割裂的疼痛感,反而让人异常清爽。
离开营地,一直往前走了百十步的样子后,视野豁然开朗。
远处是一片开阔无比的草地,地势较低,一条弯弯绕绕的河流从中穿过,远望如同一匹白练,还能望到不少水牛悠闲吃草的身影。
“蛇河?”
封白喃喃出声。
他知道澜沧江下游有一条弯曲似蛇的支流,被当地人称之为蛇河。
那草地大概是河水流经千百年,形成的冲击带。
沿着蛇河向下,走个七八里路,就能看到一座溪谷,谷内水雾常年不散,其中生有无数昆虫,所以又被叫做虫谷。
想到这,封白蓦然抬头。
果然,极远的某一处,依稀能看到一股惊人的水气冲天而起。
而在虫谷更深处,则是一座高耸入云的高峰,山头上还有一层厚厚的积雪。
封白眉头一挑。
那就是他们此行的目的地,也就是被当地人视为无生之地的哀腾雪山。
也就是献王墓所在的遮龙山。
细细眺望了片刻后,他忽然明白了陈雨楼从滇王墓中得到的那卷天书,为何是以龙骨的方式存在。
遮龙山山势惊人,如同一头飞龙。
典型的龙脉格局。
而且献王墓外,虫谷之内常年毒瘴笼罩,一般人根本无法进入。
这也是为何被当地人视为无生之地。
去了有死无生。
千百年来,多少盗墓贼曾试图进入献王墓取宝,也无一成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