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哥客气了,老瞎子我还是有自知之明的,不过听小哥这意思,莫非也在倒斗行?”
瞎老义仔细琢磨了下封白这番话。
他这辈子,若说闯出名头,也是在拜杨方为师后,混迹倒斗行的这段时间。
若非倒斗行中人,知道他名号的应当不多。
“不瞒瞎老哥,姜某如今也是个淘沙客,混碗饭吃。”
“那倒是巧了,这都能碰的上。”
一听封白这么说,瞎老义也不禁心生感慨,天下之大江湖水深,谁能想到只不过坐一趟车,还能碰到倒斗行后辈。
“谁说不是。”
封白又何尝不是感慨,这机遇之妙。
“小哥也往冀州城去?”
瞎老义又取了一张博饼,拿了葱蒜蘸料,放到桌子上。
“是,这都在路上跑了大半个月了,准备去寻一位江湖前辈。”
见他如此热情,封白也顺势取了一壶酒,是他出黄河过吕梁时带来的汾酒。
味道醇厚,酒香浓郁。
瞎老义一闻,脸上就涌起了笑容。
“是西山汾酒?”
“瞎老哥这老酒客了啊,确是汾酒无疑。”
封白眉头一挑,微微有些惊讶,只是闻下酒味就知道来源,不是常年泡在酒缸子里的老江湖是做不到的。
“就好这一口,呐,上车前到处跑,也没看到什么好酒,只打了一壶浊酒解馋。”
瞎老义伸手摘下个葫芦,晃了晃,里头顿时传来酒水的响动。
“小哥随身带酒,看来也是爱酒之人呐。”
“自斟自饮,了却路途无聊罢了。”
封白笑了笑,顺手拿出杯子,为自己和瞎老义倒满。
身处这倒斗江湖,无非烈酒女人厮杀明器。
一杯烈酒论英雄往事,三句话便能点头之交。
“瞎老哥,相逢一场不容易,先敬你一杯,话都在酒里了。”
端起酒水封白仰头一口灌下。
“小哥豪气干云,老瞎子自当不能落下,我也干了。”
汾酒烈性无比,一般人喝不了,即便是封白喝惯了烈酒,一杯下去,也只觉得胸口下像是灼烧了一样。
呼吸吐纳之间,都尽是酒气。
反观瞎老义,一杯酒下去,脸色没半点变化。
“瞎老哥好酒量。”
封白伸手由衷赞叹了句。
他酒量算是极好,在遮龙山时,常胜山那帮卸岭山匪,听到他说要喝酒都犯怵。
只是这接连遇到金算盘和瞎老义这两个,完全不讲道理的。
就算海量如他,也得甘拜下风。
两人也没下酒菜,就着薄饼和大葱,边喝边聊。
许久后,封白才知道,他先前独自一人在鄂北境内,倒了一座宋代将军墓,所获不少。
这次北上倒不是因为其他,而是去寻多年的结拜兄弟白半拉。
“小哥,我老瞎子一个,下墓倒斗那是瞎猫碰耗子,但我这位老兄弟那才是真的身手非凡。”
瞎老义几杯酒下肚,话明显多了起来。
而封白看似醉的不省人事,心神却始终保持绝对清醒。
听到这话,端起酒杯轻轻抿了口,借势问道。
“莫非这位白老哥出身世家大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