临死挣扎。

他想要把讯息传给楼下两人。

只可惜，封白又怎么会给他这样的机会。

在出手时，他就想到了这种可能，眼下声音根本无法传出，同时，在他倒下时，封白伸腿一勾，重重倒下的尸体，一下将劲道泄去。

落到地面上时，比他斗笠上的雨水滴下时还要轻。

楼下二人几乎没有半点察觉。

一个进了书房，另一个则是闪身进入藏宝处。

低头看了眼那瞬间死去的年轻人，一双眼睛仍旧瞪得老大，满脸都是不甘。

他怎么都想不到，自己一行人如此谨慎小心，怎么会被发现的？

而且霍家藏着如此高手，他们潜伏了一年多都没发现，这是极为重大的失误。

这也是他为何明知自己会死，也要将消息传出去的缘故。

唯一可惜的是，他碰到的对手是封白。

从他们踏入霍家的那一刻起，在他眼里，他们都已经是死人。

绝无半点可能，活着从这里走出去。

收敛气息，封白再没理会地上的尸体，转而回头，一步步沿着楼梯向下。

漆黑的木楼内，除去外边滴答的雨声外，寂静的渗人。

一步掠过十多步，落地间却无声无息。

行走于黑夜之中，封白就如手持镰刀的死神，慢步接近楼内的两人。

一过楼梯拐角。

第一间屋子便是书房。

平日里，七姑娘就在这办公，处理霍家大大小小的事物。

站在门外，借着那道细小的缝隙，黑暗中，一道握着蜡烛的身影正不翻着抽屉和书架。

这里其实是最有可能藏着账本的。

故而在书房的，也是那个背带凤凰刺青的汪家人。

只瞥了一眼，封白就不再理会，转而穿过长廊，去到最里面那房间之外。

和先前在闺房所见差不多。

另外一个年轻人，已经进入其中。

手里握着一支散发着微弱光线的火折子，那屋子内堆满了明器。

一眼看过去，从先秦时代的青铜器，到明清时代的珐琅彩，几乎是应有尽有，如同一座博物馆。

霍家以倒斗为营生，持续了数十年。

从一介淘沙的土夫子，做到九门第七家，可想而知，其中过手了多少古墓。

数十年的经营，这些明器便是底蕴。

凭借它们，这行当就算再如何落寞，霍家也能安稳如山。

而且能够留在此处的，无一不是最上乘的精品，拿出去甚至能够作为地方博物馆的镇馆之宝。

所说盛世古董乱世黄金，但眼下这个年代，古玩同样是硬通货。

这些明器哪一件不是价值连城之物？

所以即便在汪家从小受严格训练，眼下从那堆积如山的明器中走过时，那人心境明显出现了巨大的变化。

气息开始紊乱，一双波澜不惊的眼睛里，有着一抹浓浓的贪婪之色。

若是偷偷取走一件，谁也不会知道。

尤其是等他站在一只通透碧绿，散发着莹莹光芒的玉珠前时，更是忍受不住那股强烈的诱或。

夜明珠！

就算未曾下过古墓，他也能大概知道这玉珠的来历。

古书上说‘悬明珠于四垂，昼视之如星，夜望之如月’，眼下这珠子被一张绸布遮掩，却仍旧无法盖住莹莹光华。

不是夜明珠又是何物？

一枚珠子，价值何止千金。

若是趁此机会，偷偷带出去，等到脱离汪家的那一日，至少自己后半辈子也能衣食无忧，安心做个大户。

想到这，他越发心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