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来!”
随手一抛,那把短刀顿时如利箭般,哚的一声刺破横梁,几乎对穿而过。
封白眼角涌起一丝冷意,杀意无风自起。
气机锁定。
周身之外的空气,似乎一瞬间都变的无比沉重,寸步难行。
随着他那道冷喝声起,一道黑色身影从大门一侧的暗处中走出。
个头不算高,估计也就一米七几,身形削瘦,一头长发随意披散着,估计没怎么打理过。
眼睛清澈透亮,但神色却是极为古怪,显得尤为沉默木讷。
只是愣愣的盯着他,一句话都不说。
不过看到他的一刹那,封白心头却是忍不住一动。
哑巴张!
这便是他今夜来这里所寻之人。
如果说先前他还只是隐约有那么一线记忆的话,眼下算是有了彻底的把握。
眼前这个看上去才十六七岁的少年,便是这一代的张家张起灵。
不过按照时间线推算。
他在长沙城应该不到两年。
幼年时代,在张家那座封闭的屋子内,接受着堪称严苛的地狱训练。
缩骨和发丘指也就是那时练就。
不过他越过张启山的视线,出现在长沙城,封白推断他应该是为了张家古楼而来,只不过张起灵沉默寡言,从不说话,黑背老六也只当他是寻常人,喊他哑巴张。
刚才那一瞬,若不是封白踏入丹劲,觉险而避,恐怕都很难察觉到那短刀破发的动静。
张起灵年纪虽小,一身本事却是诡异至极。
眼下被他喝破身影,站在面前,仍是一言不发,脸上见不到半点恐惧和不安。
仿佛那些情绪,早已经从他身上被剔除干净。
唯一剩下的,只有冷到极致的沉默。
“怎么,偷袭不成,道歉的话都没一句?”
封白嘴角勾起一丝弧度,故意说道。
张起灵比起他印象中,那个闷葫芦小哥,更为冷冽。
抿着嘴唇,在夜色下仿佛一座雕塑。
封白也不在意,只是平静的打量着身前这个少年,脑海里泛起关于他的无数往事。
其实和张启山一般。
张起灵身世也极为坎坷。
他父亲是谁无人知晓,母亲是一名藏医,名叫白玛,出生在边境尼泊尔,尚在襁褓中时被养父带回张家。
出生那一年。
张家人打开了周穆王的龙纹石盒,取出其中沉睡了三千年之久的一具死婴。
而张起灵,被当做了那个死婴的替代品,成为张家那可笑的视若长生不死的信仰。
可惜,之后真相败露,张家也再无力维持,开始走向衰败。
幼年的张起灵被弃之如敝履,没有亲生父母庇护,养父又在童年时亡故。
独自一人孤苦伶仃,在张家受尽欺辱,与其他孤儿一样,被迁至一座深山庭院内,接受内部训练。
只身在那样黑暗、阴冷以及复杂的环境中长大,才让张起灵养成了如此极端的性格,沉默寡言,如同哑巴。
他出现在长沙城,估计张启山都不清楚。
至于黑背老六,恐怕更是一无所知。
眼下唯一知道他身世的,只有自己。
看着他那张冷淡的脸,封白忽然伸手,手指微曲,下一刻,门边那道厚重的石梁上竟是出现了一道深洞。
看到这一幕。
张起灵那双似乎都不会转动的眼眸里,头一次出现了波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