剧痛如潮。

棋盘张满脸难以置信。

他甚至都记不起来上一次受伤是什么时候。

自从踏入化劲巅峰，破境而入半步丹劲，他几乎就已经站在了整个江湖的最顶峰，高处不胜寒，让他自信到了自负的层次。

纵观整个长沙城内，即便是黑背老六又如何。

他那把快刀，在手下也决走不过十招。

但眼下……

那个年轻人，竟然只用了一拳就将自己重伤，单以这份武力论，堪称惊人。

半步丹劲，连一招都支撑不住。

那他又是何等境界？

丹劲巅峰还是宗师？

人还未落地，棋盘张忽然张口，噗的吐出一大口鲜血，在半空中划出一道弧形，犹如血雨。

嘭！

终于。

他身躯坠落。

先是撞上断墙，随后才狠狠砸在巷子地面上，掀起一阵烟尘。

剧痛席卷全身上下。

不仅是双臂俱碎，肋骨更是断了无数。

棋盘张一张脸因为痛苦，扭曲无形，看上去狰狞的可怕。

“守住入口，别让任何人进来。”

封白回头看了眼瞳孔紧缩，同样难掩震撼情绪的张起灵，低声吩咐道。

“好。”

只是点了点头。

张起灵便毫不犹豫的转身离去。

那个曾在他少年时代，以为高不可攀的身影，眼下竟是如此脆弱。

心底深处的情绪，让他不知如何去形容。

但渐渐地。

不安、惊恐和复杂，变成了一抹被狠狠压抑的兴奋。

只要棋盘张死去，那他在长沙城等于放虎归山，再无一人能够牵制的住他。

多年夙愿，今日真的就要成真么？

张起灵超前走出十多步外，目光凝神看向来时的巷口，大半心神却都是落在了身后。

在他起身时。

封白也已经踏出脚步。

一步步走近地上的棋盘张。

感受着地面传来的震动，棋盘张心中愈发不安。

只是双手俱废，一身半步丹劲武力，几乎连五成都难以施展。

那张原本温文尔雅，气质如教书先生的脸上，此刻狰狞可怖，一双眼睛深处更是布满了血丝。

怒火如同燎原。

若不是张起灵那野种，眼下自己也不会陷入如此绝境。

几十年行走江湖，所蕴养的那股自信，随着封白一步步临近，已经是轰然崩塌。

“棋盘张……”

走到两三步外停下。

封白看着地上那道身影，忽然感慨了一声。

这个名字出现的次数不少，如今却还是头一次交手。

不过和他预料中的还是相差太多。

“你想如何？”

借着晦暗的光线，棋盘张抬头看着那道修长瘦削的身影，可惜却怎么都看不清封白的神色，只觉得他身上杀气惊人。

想必死在手中的江湖武夫，不在少数。

“我只是在想一件事。”

“当年在海龙屯，那个意气风动，与陈雨楼争锋的棋盘张去了哪？”

听到那几个字。

一阵极为遥远的记忆一下涌上心头。

棋盘张嗫嚅着嘴，神色间满是不甘。

即便几十年时间过去，海龙屯失手依旧是他平生以来，最大的失败。

陈雨楼一个倒斗后辈，硬生生从他手里夺走海龙屯盘口，让他颜面尽失。

即便他是卸岭魁首，但无论是家族势力还是江湖地位，都不是一个层次，结果却是那般不堪。

只是想着那件往事，棋盘张却忽然像是想到了什么。

一脸愕然的盯着封白，似乎想从他身上看到当年的痕迹。

“你……当年也在海龙屯？”

封白眉头一皱。

有些不明所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