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天夜里，向倾城重新开了直播。

她没有妆容，没有滤镜，只穿着一件黑色卫衣，坐在病房床边。

她看着镜头，语气平静：

“这几天，很多人问我，会不会接受萧远的赎回。”

“我想了很久。”

“我也问了自己一个问题。”

“如果我接受了，他会给我多少钱？”

“一个亿？两个亿？”

“还是一栋楼？”

她顿了顿，眼神突然变冷：

“但你们知道吗？”

“他给我这些，是因为他觉得我值。”

“可我疯的时候，他觉得我不值。”

“所以他离开。”

“现在我疯成了品牌，他才想回来。”

“我不需要他赎回我。”

“我不是被他买走的狗。”

“我疯，是我自己的疯。”

“我疯得再不堪，也是我的疯。”

“我不回去。”

“我疯了，也不低头。”

她关掉直播，起身走出病房。

疯批联盟内部频道内，直播数据瞬间爆炸。

【疯得干脆！】

【疯得有尊严！】

【她疯得比爱情更清醒！】

疯批女王，完成了她的选择。

疯，不再是她的标签。

是她的武器。

疯批联盟病房区，迎来了一位新成员。

不是疯子，是医生。

江雨薇，临床心理学博士，刚刚被裴氏医疗体系以“特殊顾问”身份调入疯批病房。

她的到来没有任何预告，也没有对外发布任命信息。

只有一纸内部调令，直接由裴景明签发。

病区的护士们第一次见她时，印象极深。

她三十岁出头，穿着白大褂却没有徽章，长发盘起，眼神清冷，说话极为简洁。

她没有参与常规查房，也没有成为任何一位患者的主治医师。

但她每天都会出现在疯批联盟病房门口。

准时，安静，像在等待什么。

第五天，她敲响了向倾城的病房门。

“我是江雨薇，精神行为与潜意识研究方向。”

她坐在向倾城面前，开门见山。

“我不是来给你开药的。”

“我是来帮你，看清楚自己。”

向倾城靠在床头，没说话。

她的眼神仍然像以往一样冷淡，不轻信、不服从，也不反驳。

江雨薇不恼，语气依旧平稳：

“你现在的状态，表面是疯批联盟的一员。”

“实质上，是在扮演一个你以为能保护自己的角色。”

“但这个角色，不是你。”

“我能帮你找到原来的你。”

向倾城终于开口，声音带着审视：

“你想让我脱掉疯批这张脸？”

“你们不是很喜欢我疯的样子？”

“疯得能带流量，疯得能上热搜，疯得能卖货？”

江雨薇看着她，不缓不急：

“我不是来判断你疯不疯的。”

“我是来告诉你，你可以不用疯，也能活。”

“你疯，是因为你怕自己清醒的时候太脆弱。”

“但你不脆弱。”

“你只是忘了，自己什么时候开始不敢哭、不敢求，不敢爱。”

这句话说完，病房陷入短暂沉默。

向倾城没有再说话，只是转过头，看向窗外。

那天之后，江雨薇每天都来。

不带本子，不带药，只带一个问题。

而向倾城，每次都回答得更少。

但没拒绝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