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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章 潮汐记忆(2/2)
暮色中的海岛轮廓如倒置的青铜匣。林瑶涉水上岸时,退化后的可乐突然恢复部分机能,骨翼残根在月光下泛出幽蓝。礁石缝隙里卡着实验室的钛合金舱门,表面覆满牡蛎,门禁扫描器却仍在运转。
“生物识别通过。”机械音惊起飞鸟。舱内陈列着七百个培养舱,每个都注满翡翠色液体,浸泡着不同发育阶段的林晓克隆体。她们的脐带汇聚到中央控制台,连接着一颗跳动的机械心脏——九爷的备用核心。
老渔民的手电光扫过舱壁,照亮褪色的实验日志:【潮汐记忆编码完成,载体妊娠倒计时启动】。可乐突然暴起撞碎某个培养舱,退化的爪子捞起片浮动的记忆体——婴儿啼哭的声波数据正被克隆体们同步复诵。
“这是...我的初啼?”林瑶将记忆体贴近耳畔,颅内的翡翠根系突然共鸣。所有克隆体睁开眼睛,七百道目光如潮水般涌来。防辐射门轰然闭合,九爷的机械音从通风管渗出:“欢迎回家,容器。”
月光从舱顶裂缝漏入,在克隆体苍白的皮肤上织出磷光网。林瑶背靠控制台,战术匕首的刀刃映出七百张自己的脸。可乐的骨翼残根刺入地面电路,靛蓝电弧顺着犬牙导入克隆体网络。
“母亲把记忆藏在潮汐里...”她扯断一根脐带,翡翠液体喷溅处浮现全息影像:未被污染的海岸边,幼年的自己正在堆砌沙堡,张承远的人类形态在远处修理渔船。
九爷的核心突然过载,机械心脏迸出火团。老渔民抡起消防斧劈开舱门,海风灌入的刹那,所有克隆体齐声哼唱《摇篮曲》。声波震碎培养舱,翡翠液体汇成逆流的潮水,将九爷的核心冲入深海。
林瑶跪在退潮的沙滩上,青铜匣内的胎心监测仪突然重启。母亲的声音混着浪声传来:“...让根系回归潮汐。”
量子玫瑰在月光下怒放,花瓣坠入海浪时,信天翁群正掠过重生的大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