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个冬夜,寒风凛冽,母亲站在他身旁,耐心地教他如何用怀表来测算骑兵的速度。她告诉他,时间就是生命,在战场上,每一秒都可能决定胜负。如今,看着眼前的炮组成员们如此严谨地计算着发射间隔,付显深刻地理解了母亲的话。
侯洲长的狼旗在三十里外的山岗招展,侯燕骑在赤色战马上,手中的青鸾剑折射着寒光。她算准了付显的玄甲军尚在百里外,算准了旧贵族的私兵会拖住总统府卫队,却没算到地平线突然腾起的黑烟——那不是烟尘,是坦克群碾压麦田扬起的铁灰色雾霭。
“报...报告!”斥候滚鞍落地,满脸血污,“敌...敌军有会喷火的铁牛!”
侯燕的剑尖骤然下垂。她看见钢铁怪兽冲破鹿砦,履带绞碎拒马桩时溅起的木屑竟像被火药点燃般腾空。最前排的铁军士兵端着捷克式轻机枪跪下,七十二道火舌织成死亡帷幕,第一波冲锋的骑兵连人带马被掀飞在弹幕里,如同狂风中的纸鸢。
与此同时,另一路铁军正在叩击旧贵族的铜墙铁壁。当世袭罔替的镇北王在碉楼里举起望远镜时,看见的不是云梯与投石机,而是扛着巴祖卡火箭筒的士兵正在瞄准他的鎏金穹顶。“轰”的一声闷响,雕花穹顶塌下半边,烟尘中跳出几个戴着防毒面具的身影,汤姆森冲锋枪的扫射让 arble 地面溅起血花与石屑的混合物。
深夜的战地医院里,付显接过铁军递来的电报:侯军全线崩溃,旧贵族十七家堡垒被夷平。他摸出母亲的银质怀表,表盖内侧还刻着穿越前的日期——2023年4月25日。窗外传来坦克归营的轰鸣,月光洒在铁军新换的臂章上,那是苏瑶设计的徽章:交叉的步枪与齿轮,缠绕着滴血的龙鳞。
“大帅,下一步?”铁军的钢盔上还沾着未干的血迹。
付显合上怀表,金属扣合声像子弹上膛。远处,青霞宗的青鸾战船正在夜空盘旋,那些会施咒的修士们大概还不知道,高射炮连已经在城郊架好了炮口。他望向星空,忽然想起母亲临终前说的话:“在绝对的火力面前,所有的魔法都是障眼法。”
“通知空军。”他扯下被硝烟熏黑的领章,露出里面苏瑶留给他的战术背心,“明天天亮前,把青霞宗的山门炸成废墟。另外...”他顿了顿,指尖敲了敲作战地图上的“天龙郡”标记,“给父亲发报,就说他的儿子,已经为他扫清了所有障碍。”
铁军敬礼转身时,付显听见自己的声音在坑道里回荡,像极了母亲当年在演习场上的口令。怀表在掌心发烫,某个遥远时空的闹钟似乎正在与此刻的炮声共鸣。他摸了摸战术背心里侧,那里藏着苏瑶的穿越证明——一张早已过期的高铁票,目的地是“未来”。
而现在,未来正在他的脚下,随着履带的碾压,一寸寸铺向这个即将被热武改写的王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