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再也走不动了。

大腿的肌肉不受控制地抽搐痉挛着，尽管黎簇根本感觉不到疼痛，也没忍住皱起了眉，低头沉吟了一声。

也正是在这个时候，他才看到了从自己胸口穿过的几根手指。

黑色的，粘满了红色的鲜血，浓重的铁锈味溢满了鼻腔。

这个味道很熟悉，那是他自己的血。

“卧槽，这么快的吗？”

黎簇轻笑了一声，眼神桀骜不驯，死死地盯着面前模糊不清的黑影。

似乎是被黎簇的表情刺激到了，黑影手指微动，一点一点往前推。

坚硬的手指穿过血肉，发出摩擦产生的闷响，无尽的血液从胸口流下，滴落在地，溅起满地的血花。

咯嘣！

黎簇的肋骨断掉了。

“你大爷的……”

即便浑身上下都已经被冰冷所取代，黎簇也挣扎着给眼前的黑影竖了根手指，眼底闪过阴狠的火光。

“你他妈有本事等老子恢复了记忆再来啊！”

这个时候动手，欺负他一个高中生是吧，呸，不要脸的东西！

黑影没能看懂黎簇的手势，但它从黎簇的嘴里听到了浓浓的不服。

手下的力道加强，直到将那颗剧烈跳动的心脏整个握在手里。

黑影的面容扭曲了片刻，逐渐凝实，出现了嘴巴，眼睛，鼻子，耳朵……

黎簇迷迷糊糊地睁开眼，刚好对上这东西怜悯却又平静得可怕的眼睛。

“装什么啊……”

身体已经开始无意识地颤抖，断掉的肋骨不断穿过撕裂的皮肉，缓缓从胸膛刺穿了过来，暴露在黎簇的眼前。

凤凰的纹身暗淡了下去，却在黑影不注意的时候，悄悄地浮现在了黎簇的心脏之上。

小小的，并不起眼。

“……你……不该……和它……一起……”

粗哑的声音在黎簇的耳畔响起，要是他现在还有很多意识的话，一定会忍不住骂一句“卧槽”的。

这鬼东西居然会说话。

似乎是感受到了主人的惊讶，黎簇的心跳剧烈跳动了两下，被黑影死死攥在了手里。

“你们……都要……受到惩罚……”

这个你们说的是谁，不言而喻。

黎簇眼睛发红，看着黑影的眼神几乎要将它撕碎。

“凤凰，你刚刚说的，让我把它引出来，快点动手啊！”

要不是为了把这个死东西的本体引出来，他至于狼狈成这样吗？

“放心，你给我死死扯住它，我一定要把这混账炸成灰！”

凤凰癫狂的声音在脑海中炸响，吵得黎簇两眼翻白。

“黎簇！”

挺奇怪的，这时候他居然能听到那几个人的声音。

虽然有时候还挺讨厌他们的，但不得不说，到了这个时候，黎簇居然第一个想起的是那几个人。

还有……苏万，杨好，他那个爹，沈琼……

还有很多。

看到突然出现的几人，黑影好像愣了一下，被黎簇给一把扯住了脖子，两人死死抱在了一起。

噗嗤！

黑色的手掌穿过背脊，将黎簇血红色的心脏整个握在了掌心，同时暴露在了冰冷的空气中。

怦怦……

黑影好像也听到了自己的心跳，可……它明明没有心脏。

这时，黎簇鬼魅一样的声音从耳边幽幽地传来。

“抓到你了……”

浑身的温度骤然升高，无尽的火光也在这一刻炸裂。

“混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