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啊,这可是伤天害理的事儿,咱当兵的保家卫国,咋能害自己的老百姓呢?”
蒋在珍看着士兵们的反应,心中何尝不是痛苦万分,但军令如山,他又怎能违抗。他咬了咬牙,提高音量说道:
“我知道大家心里不好受,我又何尝愿意呢?可这是上面的命令,如今日军来势汹汹,若不如此,中原大地将尽落敌手,到时候百姓遭受的苦难会更多!”
“师长,” 一个营长站出来,眉头拧成了个疙瘩,“就算是为了大局,可这代价也太大了。咱能不能向上峰再请示请示,看有没有别的办法?”
?蒋在珍的眼神中闪过一丝无奈,缓缓摇头:
“命令已经下达,不容更改。我们军人的职责就是服从命令,哪怕这命令再艰难,我们也得执行。”
此时,队伍里有个叫李二虎的士兵,性格直爽,他实在憋不住,大声吼道:
“我不干!我不能眼睁睁看着老百姓被淹死,这和杀人有啥区别!”
“二虎!” 他身旁的班长赶紧拉住他,一脸焦急,“别犯浑,这是军令!”
李二虎却一把甩开班长的手,满脸通红,眼眶里满是愤怒与不甘:
“啥军令,这军令要是错的,也得听吗?”
?蒋在珍的脸色瞬间变得铁青,他大步走到李二虎面前,目光如炬:
“李二虎,你想违抗军令吗?在这国难当头之际,你置民族大义于何地?”
李二虎低下头,紧握着拳头,身子微微颤抖,泪水在眼眶里打转:
“师长,我…… 我不是不想打鬼子,可让我害老百姓,我做不到啊。”
蒋在珍看着眼前这个倔强的士兵,心中的怒火渐渐平息,取而代之的是深深的无奈与同情。他拍了拍李二虎的肩膀,声音也柔和了许多:
“二虎,我理解你的心情,可我们没有别的选择了。为了阻挡日军,为了给国家争取更多时间,我们只能这么做。”
李二虎抬起头,望着师长,眼中满是痛苦与迷茫:
“师长,真的没有别的办法了吗?”
蒋在珍没有回答,只是再次望向黄河,目光中透着决绝。他知道,这个决定太过沉重,但在这残酷的战争面前,他们只能做出这样艰难的抉择。
最终,尽管心中充满了矛盾与挣扎,将士们还是拿起了工具,缓缓走向黄河大堤。李二虎也在班长的拉扯下,脚步沉重地跟了上去。他们每走一步,心中的痛苦便增添一分,可那军令如同一座大山,压在他们心头,让他们无法停下脚步。
随着一声令下,铁锹、镐头开始挥舞,泥土飞扬。黄河大堤上,响起了沉闷的挖掘声,那声音仿佛是大地的呜咽,又像是无数百姓无声的悲叹。
将士们含着泪,咬着牙,一下又一下地挖掘着,他们知道,自己挖开的不仅是大堤,更是无数百姓的家园,可在这国难面前,他们只能用这种近乎残忍的方式,试图为国家和民族争取一线生机 。
随着一声令下,工兵们迅速将炸药安置在花园口黄河大堤预定位置,紧张地完成了最后的线路连接与调试。现场气氛凝重得近乎窒息,所有人的心都提到了嗓子眼,既清楚这是军事上的无奈之举,又深知即将带来的后果无比惨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