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笠凡在医院住了几天,左肩的伤好了不少,但俗话说伤筋动骨一百天,要想完全恢复到以前的程度,还是需要多加休养。好在已经度过了最严重的时期,医生建议他回家养伤,江笠凡一口回绝,理由是自己一个人住,家里没请保姆,没人照顾他。
他说这话的时候眼神真挚感人,萌生恻隐之心的小助理在一旁拍着胸脯自告奋勇道:“凡哥,这个你就不用担心了,我可以过去照顾你啊。”
江笠凡抄起一个枕头劈头盖脸砸过去:“你不说话没人拿你当哑巴!”
好心被当成驴肝肺的小助理缩在墙角瑟瑟发抖。
张锦然趴在床上饶有兴致地看着江笠凡欺负小助理,眼角眉梢都挂着浅浅笑意,只是精神还有些倦怠。他患有先天性心脏病,原本病情不是很严重,但是前段时间整天泡在实验室里做研究,身体透支得太厉害,所以才病发晕倒住进了医院。这几天安心静养,身体恢复了些,但还需要再观察几天才能出院。
以前一年也会来医院住上几次,但每次都是如同复制粘贴般无趣的一段时光,可现在不同了,他觉得这是自己生病以来最开心的一次住院经历,有江笠凡这么好玩的人陪着,连医院都变得可爱起来。当然这话他可不敢告诉他二哥,不然又会被告知“要想心情好,远离江笠凡”……
张翊城一大早就被学校老师的电话给叫走了,好像是校方临时召开紧急会议。张翊城请了个护工在病房随时听候张锦然差遣,自己拿了笔记本电脑和车钥匙就离开了医院。
修湛来找张翊城的时候,张锦然睡着了,江笠凡正盘腿坐在床上嗑瓜子,修湛当然不指望他能告知张翊城的去向,等张锦然醒了又过来询问,说是有事找张翊城,但他手机关机了一直联系不到人,从张锦然口中得知张翊城是回了学校开会,便放下心来。
江笠凡全程旁听,忍不住挑眉问:“修医生是不是对一个病人家属太上心了点?”
修湛永远都是一副八风不动泰然自若的神情,他抬眼看向江笠凡,笑道:“我和翊城可不仅仅是医患关系,我们认识快十年了,关系亲近是再正常不过的事情,我对他上心也是无可厚非的吧?倒是江先生……”
他收了话,脸上露出玩味的笑意。江笠凡最见不得别人这样故弄玄虚,皱眉道:“有话直说。”
“江先生是不是对我和翊城的关系太上心了点?如果我没猜错的话,江先生和翊城的关系似乎不太……和谐?”
江笠凡冷笑一声:“我和他的关系你是猜不到的。”
修湛唇角笑意不减,只是眼中多了几分探寻的意味,正要开口,张翊城回来了,见气氛有些诡异,疑惑道:“怎么了?”
修湛:“刚才在跟江先生闲聊。”他顿了顿,又状似无意地问:“翊城,你跟江先生应该也认识很久了吧?”
张翊城摇头,扫了一眼面色不善的江笠凡,淡淡道:“不熟,人家是大明星,高攀不起。”
江笠凡一听这话就炸了:“嘿!我说姓张的,你个没良心的家伙,也不看看是谁把我弄成这幅鬼样子,我没找你索要□□精神双重损失费就不错了,你还敢在这儿阴阳怪气的!”
张锦然看两人这是又要吵架的节奏,赶紧阻止:“都怪我都怪我,不该让你吃芒果的。”
“你闭嘴!”江笠凡白他一眼。
“幼稚。”这两个字俨然已经变成了张翊城的口头禅。
修湛双手插在白大褂口袋里,神情闲适地站在一旁看戏。
江笠凡偏偏就讨厌他这副道貌岸然的样子,但又找不出人家的差错来,只好拿张翊城撒气,一会儿抚着脸哀叹自己遭人毒手,一会儿又指桑骂槐指责张翊城冷血无情,反正有张翊城在病房里他就片刻不消停,连带着修湛都莫名躺了好几回枪,巡房的次数也少了些,江笠凡这才有所收敛。
这几天网上盛传江笠凡重伤住院的消息,粉丝们担心的不得了,而江笠凡又一直不发微博露面,更是引得一群不知情的粉丝浮想联翩,以为自家爱豆的伤情真如传言中那么严重,在各大粉头的带领下前往官微刷屏询问,一时之间连公司高层的微博也被粉丝占领。
江笠凡经纪人陈冬阳迫于各方压力,打算给江笠凡录段视频安抚人心,结果一进病房就被江笠凡那张凹凸不平的脸给震惊到了,随即暴跳如雷地指着他大骂:“你个兔崽子!这又是怎么回事?!”
江笠凡这人天不怕地不怕,就怕经纪人陈冬阳。早年间他在一群练习生里崭露头角,却被走后门的关系户给顶替下来,后来星途坎坷籍籍无名,走了不少冤枉路,是陈冬阳不遗余力地发掘他的潜力,这才结束了他名不见经传的打酱油生涯。两人的关系亦师亦友,平时陈冬阳说往东江笠凡绝不敢往西,所以当江笠凡如同一只鸵鸟把自己埋在枕头里接受陈冬阳的责骂时,张翊城和张锦然都露出了不可思议的表情。
果然一物降一物。
不过这次让张翊城更加意外的是,江笠凡坚持说是自己忘了医嘱,不小心误食芒果导致脸部过敏,半个字都不提张翊城和张锦然,这可真不像他见缝插针落井下石的行事作风。
陈冬阳担心江笠凡脸上留疤,恨铁不成钢地数落着他这一个月来闯的祸,最后警告他:“你这张脸要是留疤了我就抽死你!”
江笠凡听他唠叨完,总算把脑袋伸了出来,扁着嘴装可怜:“别,毁容了冬哥可得养我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