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辣了眼睛的江白鸦决定缩去个空旷的地散散心。
……
空旷地确实够空旷,大片的断壁残垣横至眼前,枯黑焦痕成片其上,显得荒芜而苍凉。
有田野,却枯草乱长。
有畜圈,却恶臭漫天。
天狼军驻地在凉州最北边,也是最容易引发战乱的地方,眼前之景,恐怕就是三年多前,那些蛮子留下的“杰作”。
此处与驻地相比,看起来苍凉百倍,其实也就那么几亩地的距离。
江白鸦没有走出天狼驻地,只是远远看着那些残败的景象。
周围人烟稀少。
他拿出了那个“鸡血袋”,打开,细细看去——
没什么特别的。
再倒出些许,凑近闻了闻。
浓郁的血腥味扑鼻而来,气息直冲入肺腑,腥气直冲向脑壳,引得人头晕目眩,几欲作呕。
江白鸦喉头发痒,反胃的感觉强烈,甚至有些干呕。
——但这可能是他的个人原因,这副身体从小消化系统就不大灵光,又脆弱又敏感,跟公鸡血本身大概没什么事。
倒出一点仔细观察,也与寻常鸡血并没什么区别。
那么……
如果跟公鸡没关系的话,禾三儿到底在急什么,在瞒什么?
况且,吴亦可曾说那女娃只要他的血,现在怎的连公鸡都啃了?
江白鸦看着手里的血袋怔怔出神。
一阵尖锐的叫声倏忽划破天际。
江白鸦循声望去。
只见两只灰白的秃鹫正俯冲而下,目标是一具死猪破烂腐化得差不多的尸身,叫声尖锐又恐怖,使这地方看起来更鬼气森森了。
还好是大白天,否则还真有点吓人。
想着这鸡血就是留到过年也不能吃了,江白鸦就走出几步,提起袋子,打算热血洒“尸田”。
可这动作刚做了一半,他便愣住了。
江白鸦猛地低头望去,目光盯着农田,仔仔细细、一点一点地看去——
待看清了,他的眼睛也瞪得很大,瞳孔放大。
杂草。
绿油油的、一小簇一小簇的草。
——十分眼熟,才见过不久的小草叶子。
江白鸦下意识后退一步。
目光迅速大面积往这片荒废已久的农田扫去——
这种绿色杂草虽然数量不多,却几乎遍布了整片农田,所在之处,生得茂盛无比!
仿佛将别人的养分也夺过来似的,有这种草的地方,别的花草都要退避三舍,否则便是成了枯黄的“尸体”。
这种草,江白鸦见过。
不止他见过,十几日前,前往过孙家村的,都见过。
——当时,这种草几乎在每家都有,还挺“新鲜”,旁边就是那种会长蛊虫的花!
江白鸦的目光曾一度被那种又红又白的花朵所吸引,事实也证明了那种花确实有鬼,但谁都将同时出现的绿草当作了红花的陪衬,以为它们是一体的,花才是主体,因而忽略了这一抹绿色的存在。
如今看来,明显不是的。
眼前绿油油一片,却不见丝毫红颜。
鸡血已经洒出一半,部分落到了绿草叶片上,几乎是瞬间便渗透了去,被“浇灌”的部位碧绿得像是翠玉。
那速度,也几乎可以与戏水的海绵相比拟。
江白鸦蹲下身,隔着小帕子小心翼翼拔出一棵草。
草下根系茂密,尤带着土壤。
江白鸦轻轻抖了抖。
碎土掉落。
来不及钻入绿草的成团小“米虫”就这么暴露在了他的视野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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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出处南唐李煜词《相见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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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双有话说:
今天本来定了5.50的闹铃打算早起写完,作为一颗修仙枇杷,坚强的我凭着惊人的毅力坐起来了。
然后,就,这么坐着,睡,到了,七点十分。
连晨跑卡都没打。
赶去教室东奔西跑上课上了一天。
窒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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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叒有话说:
感谢椿太扔了1个地雷
沧海依蝶扔了1个地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