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月笙走到陆良身边，“三弟，我们也从这里跳下去吧。”

董志星走近，那距离不高，一米多点，陆良应该会和陆月笙一起跳下去。

他想要从一边的土坡绕下去，陆良喊他，董志星一扭头，就看见陆良已经站在下面了，冲他伸出手，“我接着你。”

董志星看了眼身边脸色阴沉得几乎滴出水的陆月笙，虽然没搞清楚姐弟俩演的是哪一出，但他十分顺从地跳了下去，被陆良抓着手腕捞进怀里。

陆月笙和陆越最后没跳，绕了一小段路下来的。

董志星没有田间劳作的经历，不管是播种、除草、或是翻土他都不会。

陆良递给他一双手套，“戴着吧。”

董志星看了一圈，发现除了自己，其他男人都是光着手，戴手套的只有陆月笙和杨雪娇，但是他的身份是妻子，所有，他不能推拒。

“谢谢。”董志星接过手套戴上，学着住持的样子给一片土地翻土。

体力活拼的是体力，董志星干了一会儿，脑门上就渗出了一层汗水，草帽遮着，脑袋闷闷的，本来还有说有笑的田里安静下来，大家也零零散散分开，各干各的。

董志星弯下腰刨土的时候观察众人。

陆立人和杨雪娇是一对恩爱把家还的夫妻，两人一直黏在一起，交头接耳；陆月笙身边围着两个庙里的和尚，一群人见惯不怪，中间有棵树，树上知了一直在叫，董志星听不清他们的谈话；陆良维持着药罐子的形象，时不时坐在田间休息，是几人里进度最慢的。

董志星抬头看了眼前面，撅着屁股翻土的是陆越。

陆越是陆立人大儿子，但却不是他和杨雪娇的孩子。

原主记忆里有一段关于陆越年龄的争议，有人说他比陆月笙还大，是陆立人在杨雪娇怀上之前就搞出来的。

陆立人在陆越四岁的时候，把他从外面接了回来，原因是大夫说杨雪娇生不出来了。谁知陆越刚进了陆家的门，杨雪娇怀孕了，九个月后，生出了陆天。而就在陆天生出来没多久，陆立人又从外面抱回来一个，陆良。

水泉镇的男人都说没见过比杨雪娇胸怀更宽广的女人，毫不介意自己男人在自己怀胎时候还和别的女人搞在一起。水泉镇的女人则说从没见过比陆立人更爱自己老婆的男人，从始至终一个小妾也没有，顶多在外面搞一搞。

时间久了，什么说法争议都散了，一对充满是非争议的夫妻也成了人人羡慕的良人。倒是家里的三个儿子，相貌最优脑袋最好的老三儿子是个活不过而立的药罐子，作为接班人培养的二儿子从小不成器，陆立人刚要把工作交接给大儿子，大儿子就疯了。

董志星擦了把脑门上的汗，原主记忆里的东西就这么多，真假难辨，他不能只凭这些做判断，还是要自己搜集证据。

董志星加快手里的动作，跟上陆越。

“大哥。”董志星掀了掀帽檐打招呼。

陆越就像什么也没听见，低着头抱着锄头，要不是手里动作不停，几乎像是田里竖着的稻草人。

董志星凑近了点，“大哥，我是小董。”

陆越还是没有反应，两人的距离有些近，他就像感觉不到，锄头一下一下地挥着。

董志星抿了抿嘴，不敢贸然开口，既然陆良能装病，没道理陆越不能装疯，陆家形势还不明朗，他不能冒险。

两人谁都没有说话，董志星站着，陆越挥着锄头翻地，从他身边经过。

九月的太阳很大，下午两三点的光景正是一天最热的时候。董志星站了一会儿，嗓子眼冒烟，有点上火了。他不能急，这个世界才第二天。

沉默了一会儿，董志星又开口：“你热吗，要不要休息一下喝点水？”

陆越手里的动作停了，一屁股坐到地上，手里抓起一把土忽然往董志星身上扔过来。

董志星猝不及防被他砸个正着，他眼角余光瞥见正看向这边的陆良，脑子一转，就势坐在了地上，扭头盯着陆越一张爬满汗水的脸。

“大哥，我去月笙姐那取点水······”

董志星话未说完，陆越手里锄头轮了起来，朝他砸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