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们维持着这段友谊，可谁也没有付出过感情。

但现在的苏雅，就像是一束灿烂又热烈的光，轻而易举地穿透了她的层层防备，照亮了她那颗阴暗荒芜的心。

楚楚觉得，苏雅的躯壳里，好像住进了另外一个灵魂。这个灵魂不仅没有让她讨厌，反而有种相当熟悉、想要亲近的感觉。

岑笑笑有些心虚地拉回了一开始的话题“你为什么要嫉妒上官梦呀？”

“如果我说，我就是单纯地见不得她比我好，你信吗？”楚楚的声音在黑暗中有些飘忽不定。

岑笑笑没有半点迟疑地回道“我不信。”

楚楚没想到她会答得这般干脆，好半晌才找回自己的声音，没怎么犹豫就向她吐露出了自己从来没跟人提起过的秘密。

“我和上官梦是同父异母的姐妹。只不过，她是名正言顺的千金大小姐，而我却是见不得人的私生女。”

岑笑笑愈发用力地握住了楚楚的手，想要给她力量。

楚楚却似乎轻笑了一声，“要不是这突如其来的世界末日，其实我很快就能摆脱私生女的身份了。”

“我妈是个很有手段的女人，否则也不能顺利生下我并将我拉扯长大。”

“可她总是对我念叨说，如果我是个男孩儿就好了。这种话听得多了，我就慢慢明白了，我不过是她嫁入上官家的筹码而已。”

“你看，同样是上官家的女儿，上官梦是被千娇万宠着的大小姐。而我，却是个爹不疼妈不爱的野、种。”

“所以我嫉妒她，嫉妒得发狂！”

末日前，楚楚针对上官梦的手段不痛不痒。而末日之后，失去了法律和道德的约束，楚楚浑身的每一个细胞都在叫嚣着要弄死上官梦，她甚至在脑海中演练过无数次见上官梦推进丧尸群、看着丧尸将她分食殆尽的场景。

“可是上官梦她没有做错任何事，她是无辜的。”

楚楚骤然反握住了岑笑笑的手，力气大得几乎要将她的骨头捏碎，胸口翻涌着暴戾与愤怒的情绪，“你到底还是站在她那一边的，对吗？”

岑笑笑吃痛，声音陡然拔高“我不想你因为她毁掉了自己！”

楚楚此时根本就听不进去她在说什么，眼底一片猩红“你假惺惺地跑出来找我，其实都是为了上官梦！”

任她再这么疯下去，岑笑笑只怕是没法活着去见丧尸了，她心一横，猛地凑近楚楚，堵住了她不停翕动的唇。牙齿嗑破嘴唇，血腥味在两人的唇齿间弥漫开来。

楚楚整个人都安静了。

不知过了多久，两人的唇瓣分开，岑笑笑喘匀了气后说“我跑出来找你是因为这个。”

楚楚没吭声。

岑笑笑从床上坐起来，“我还是去你那张床上睡吧。”她刚要有所动作，衣角却被人紧紧拽住了。

“瞎折腾什么，赶紧睡觉！”楚楚大概是因为嘴唇被磕破的缘故，声音听上去瓮声瓮气的。

“你……”

“有什么话明天再说，晚安！”

“……晚安。”

两道此起彼伏的气息良久之后才平复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