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酒量未免也太差了吧。”岑笑笑忍不住伸手戳了戳他的脸颊,又被他脸上的热度烫得缩了回去,她小声嘀咕道“往后不许再醉酒了,万一被旁人占去了便宜可如何是好?”
沈宴清的嘴角微不可见地抽了抽。
岑笑笑替他脱掉鞋子,伸手去解他外袍的时候手却蓦地被捉住。岑笑笑一扭头就对上沈宴清的眼眸,清洌洌的瞧不出醉意,却又有几分涣散。
岑笑笑的呼吸顿了一拍,“宴清表哥?”
沈宴清眼睛眨也不眨地看着她。
岑笑笑又唤“夫君?”
沈宴清这才哑着嗓子吐出一个字“水。”
岑笑笑把手从他灼热的手掌中抽了出来,转身去给他倒了杯茶。
沈宴清的目光追随着她的举动,眸光晦暗难辨——在她推门进来的一瞬间,沈宴清就醒了。他没有醉,或者说,他不敢醉。
他时时刻刻都得绷紧了身体的每一根弦,从无懈怠。日子渐久,似乎也习惯了。只有在夜半无人时分,他才能卸下心防,享受须臾的喘息时间。
直到如今多了这么个枕边人……
岑笑笑抿了口茶试过温度,先腾出只手将沈宴清扶了起来,接着又将茶杯递到他唇边。
沈宴清瞥见杯沿上沾染着一抹红色口脂,但也没说什么,就着岑笑笑的手小口小口喝光了整杯茶,人瞧着清醒了许多。
岑笑笑问“还要吗?”
沈宴清摇了摇头,作势要起身,却被岑笑笑不由分说地按了回去,“时候还早呢。你先睡两个时辰,咱们再打道回府。”
“我认床,睡不着。”沈宴清一连几宿都没睡好觉,精神本就有些倦怠,喝了酒后更是难受,脑袋里传出阵阵钝痛,面上却还是强忍着没流露出半分脆弱。
岑笑笑又心疼又气恼,掏出手帕来装模作样样地抹了抹眼泪,委委屈屈地说“既然夫君认床又不习惯与人同床共枕,那往后我去睡书房好了。免得让祖母瞧见你精神不济,回头便来责骂我拉着你瞎胡闹。”
沈宴清白日里总是没精打采的,还不时地打个盹,惹得旁人笑他是新婚燕尔不知节制。为此老国公爷还特意将他叫过去敲打了一番,知道内情的沈老夫人免不了又将这笔账记在岑笑笑的头上。
“与你无关,我会亲自去向祖母说清楚。”
岑笑笑抽抽噎噎地问“那夫君还是要与我分房睡吗?”
沈宴清抿着唇没吭声。
岑笑笑登时就呼天抢地哭作了一团“我究竟做错了什么,竟使得夫君防我如防贼一般,竟到了夜不能寐的地步?”语气一波三折跟唱大戏似的。
沈宴清心中满是无奈“……我也没说要与你分房睡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