岑笑笑抬手摸了摸自己的脸，不慌不忙道“许是妆花了吧，让妹妹见笑了。”

“可我瞧姐姐眼睛红红的，莫不是哭过……”谢灵书欲言又止。

岑笑笑不正经地笑了笑“闺房情趣罢了，说了你也不懂。”

低眉顺眼立在一旁伺候的拂春“……”

“姐姐怎的说起这些个浑话？”饶是谢灵书两世为人历尽千帆，听见这话也不由地有些面红耳赤。

“是我失言了，妹妹莫要放在心上。”岑笑笑痛痛快快地认了错，反倒让谢灵书觉得一股郁气堵在胸口，上不来又下不去。

顺匀了气，谢灵书绞了绞手里的帕子，莹白素净的脸上流露出几分委屈与落寞，“自从姐姐出嫁以后，府上冷清了许多，平日里连个能陪我说话的人都没有。今日姐姐回门，我厚着脸皮过来叨扰两句，姐姐可别嫌我烦呀。”

岑笑笑忽然间就不想再同她虚与委蛇了，勾起唇角讽然一笑“想不到我与妹妹竟有这么深的交情呢。”

纵然上辈子落得了那般凄凉的下场，重活一世的谢灵书舍不得曾经那唾手可得的泼天富贵，仍是选择嫁与裴瑾做五皇子妃，甚至仗着重生的优势滋生出了搅弄风云的野心。

甫一重生谢灵书就想到了与沈宴清成婚不久便暴病而亡的原主，心生蹊跷一路追查下去，竟让她发现了沈宴清此生最大的秘密，借此将整个沈国公府都连根拔起，沈宴清更是被她推下了万丈深渊，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而谢灵书从始至终都没想过改变原主的命运，让她活下去。哪怕就是随口提点两句，岑笑笑都会替原主记住她的好。

只可惜，她没有。正如此刻，谢灵书看向她的眼神里藏着几分怜悯，更多的却还是无动于衷的漠然。

偏还要装出一副姐妹情深的样子，真真叫人火大。

谢灵书脸上的表情只崩了一瞬，又很快恢复如常，强忍着委屈说“既然不受姐姐待见……妹妹这就告辞了。”

岑笑笑端起还冒着热气的茶盏悠悠呷了一口，“好走不送啊。”

……

谢灵书走后，拂春大着胆子问她“您待二小姐怎的这般不留情面？”

谁让她一心盼着我死呢。岑笑笑在心里答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