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格一愣，吃不准她是认真的还是在开玩笑，但身体却很诚实地握住了她的手，一股凉意从指尖传来，却好似一串电流，只一秒的时间，就传遍了她的四肢百骸。季格觉得有些心律不齐。

钟星遥没有开玩笑，手是真的很凉。季格用双手捂着觉得还不够，直接把她的双手分别放进自己上衣两侧的口袋里，感觉到她的手在自己掌心中慢慢回温，才隐约感觉到她俩的姿势好像有些不对。

季格把钟星遥的手一边一只地揣在兜里，直接把两人额距离拉近了很多，面对面站着，呼吸相闻。季格小心地抬头看她一眼，期望她不要察觉到这暧昧的气氛，谁知钟星遥也正低头似笑非笑地望着她。

四目相对，季格心跳得有些快，闹了个大红脸，耳根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泛红，她慌忙低下头，想把自己的手从口袋里拿出来，下一秒就被攫住。季格手心发烫，心跳如雷，视线四处飘着，就是不敢看对面的人。

“格格，”季格听见她温柔的声线响起，为这暧昧的气氛更添一分旖旎，她抬头见她目光深深，眼里是化不开的缠绵的情意，季格的手被握在她手里，姿势稍微一变，便成了十指相扣，掌心相贴。“新年快乐。”钟星遥把她拉近，低头看着她的眼睛说道。

季格喉咙发干，动了动喉头，没说出话来。钟星遥看她的唇瓣微微地张着，险些就要忍不住吻上去，最后还是伸出双手，用拥抱来代替。

季格被拥在她怀里，闻着她身上淡淡的体香，她的体温隔着薄薄的睡衣传来。“还没到12点呢。”季格在心里默默地想着，“不过也要祝你新年快乐。”

夜还很长，远处传来的声音越来越大，人们兴奋地迎接着新的一年的到来，仿佛12点一过，自己就会获得新生。就像唐娅和孙嘉，早在几天前就制订了新一年的计划，好好学习、好好锻炼、规律饮食、早起早睡……浑身插满了各种flag。

季格站在客厅里，听孙嘉在电话里面絮絮叨叨地说着自己的新年计划，眼睛却透过玻璃窗看着坐在书桌前摆弄电脑的人。屏幕上是一些波形图，七拐八拐的，季格实在是看不懂。

孙嘉左右而言他地说了半天，季格知道她有心事，也不开口催她，直到她的声音戛然而止，才开口问道：“孙嘉，你怎么了？”

那边沉默了半响，再开口时竟有些哭腔：“格格，龙湘从C城来找我了……”孙嘉抽噎着，明显是喝了酒，断断续续地讲完这事。原来龙湘跨越大半个中国来到N市去找孙嘉，就是为了告诉她，他是真的真的很喜欢她，从初中开始，整整六年。只要是孙嘉在的地方，就一定有他的目光追随着，会在练习本上偷偷地写下她的名字，会因为孙嘉和他说了一句话而高兴好久，他记得孙嘉生活中所有的小习惯……

这所有的一切，都是孙嘉不知道的。她说，她上辈子是有多大的恩德，才会被人这样的喜欢，而她却从来没把这份喜欢放在心上，和他在一起就是为了缓解学习的压力，说话做事从来都是敷衍了事。

“然后呢？”季格问：“你知道了这些了呢？怎么办？为了弥补他重新和她在一起吗？”

孙嘉顿住，复而又开始抽噎：“我不知道现在对他是什么感觉，可是我只要一想到他以前被我那样伤害过，我就忍不住地想要对他好。”

季格不说话了，她又能说什么呢。她的情感经历一片空白，而自己所处的位置是和龙湘一样的，都是一个卑微的暗恋者。从心里来讲，她是不愿意接受这份“好”的，可是如果能被自己喜欢的人那样好的对待，就算是出于怜悯，自己也会心甘情愿的接受吧。

可她没有说出自己的想法，只是叫孙嘉认真的考虑，看明白自己是否是真的喜欢他，如果只是被那份喜欢感动，就不要再造成二次伤害了。

半个小时的通话，季格却觉得过了很久。钟星遥还在看那伤脑筋的图形，季格感到一阵鼻酸，大概是从龙湘身上找到了自己当初的影子。

那你对我的好呢，是出于这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