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怡张了张嘴：“你……”</p>

“同志，这没你事儿，你先走吧。”刘警官没打算暴露李怡身份，说道：“你放心，我们不是坏人，打听打听情况而已。”</p>

张警官冲她使眼色。</p>

“这样吧，咱们找个地方说话。”刘警官看出李怡的为难，便提议换地方说话。</p>

为了保护同事，舒倾别无选择地主动跟他们走了。</p>

他数着时间，看到李怡走开了，顿时停住脚步，开口道：“好了，有什么问题就在这儿问吧，我手头儿还有工作没干完，走不远。”</p>

“警察。”刘警官掏出警官证，“现在有案件需要你协助我们调查。”</p>

“我？协助你们？什么案件？”</p>

“暂时不方便透露，麻烦你跟我们到局里走一趟。”</p>

“走一趟倒是没问题，另一位警官的证件，能不能给我看看？这么晚了，法治社会没错儿，我也得保证自己的生命安全对吧。”</p>

舒倾心存疑惑，什么案子能跟自己扯上关系？唯一能想到的只有“811假酒案”，但是那个案子不是广外派负责的吗？这两个人是广外派的吗？</p>

按理说广外派找自己，事先会告知梁正吧？</p>

张警官亮了警官证，“我们是市公安局的，身为记者，你应该跟警察局打过交道。这次事情比较复杂，可能你会知道一些线索。”</p>

“可不敢当，能帮到两位老总是我的荣幸。”舒倾仍满腹狐疑，“市公安局”未免太邪乎了，警察直接找上自己，恐怕不仅仅是“问几个问题”那么简单。</p>

但眼下去与不去，绝不是自己说了算的。</p>

汽车一路疾驰到了栋大楼，天太黑，他没看清门口儿的牌子，但这条路肯定不是宣武门东大街，面前更不是什么公|安局。</p>

几个人下车，刘警官解释道：“这是我们公|安局的一个法医鉴定中心，来，咱们进去说。”</p>

大厅亮了一半儿的灯，他们走进一间像会客室的屋子。</p>

张警官很客气地接了杯水，问道：“舒倾，你就不好奇我们为什么带你来法医鉴定中心吗？没有什么想问的？”</p>

舒倾如同刀俎之鱼，身不由己，“好奇，大半夜的带我到鉴定中心，不会是让我看病人吧？问问题不是应该去警察|局吗？”</p>

“不是，这次的案件需要保密，不能向外界透露，所以不去警察|局。法医鉴定中心人少，咱们谈话内容不会泄露。”</p>

“这么神秘？”</p>

张警官见他上钩儿，讳莫如深道：“今年五月初，你采访过一个郊区的敬老院，有印象吗？那个敬老院接连被人实名举报虐待老人，派出|所每次去查都查不到问题。昨天又有人去举报，说敬老院上面有高|官罩着。”</p>

“我去，有这事儿？真的假的？”舒倾将信将疑，“那养老院我记得，我看里面老人拾掇的都挺利索的，护工比较有耐心，我去的那两天里面儿还有做义工的。挺和谐的啊，虐待老人？”</p>

“重点就是举报人说的到底是不是真话，你知道吧，实名举报，如果谎报是要承担法律责任的。他被拘留过还是继续实名举报，当事派出|所把这事儿上报给我们总部了。”</p>

“你们就……找我了？找我有什么用？我就在那儿呆过两天，就两天，不是概数儿，是实数儿。”</p>

“从昨天开始我们着手调查，”刘警官摊开面前的记事本，“问了好几个人，到最后都没什么有价值的线索，这是无意中发现你以前报道过那个敬老院，所以才想找你问问。案件棘手，占用你睡眠时间，还请你见谅。”</p>

“不碍事儿不碍事儿，要真是虐待老人，那可忒缺德了，你们问吧，我知道的全告诉你们。”</p>

眼看到此，舒倾已经成功的上套儿了，对两个人说的话信以为真。</p>

鉴于“811假酒后续杀人案”必须对“保命王牌”保密，也为了避免对舒倾进行二次伤情鉴定时，让他过早察觉不对劲儿产生警惕，刘警官和张警官便商量，以另外一个案件做引子，消除他的防御心理。</p>

张警官使了个眼色，把话题导向正轨，“我看你腿脚好像——不太方便？”</p>

“啊，这个，”舒倾笑笑：“上个月我搞了个暗访，挨揍了。这是打的，不是残疾。”</p>

“记者这份工作的风险真不亚于警察。”刘警官摇摇头，“这个案件重大，你受过伤，这间屋子有监控，不过保险起见，问问题之前先给你做个简单的鉴定吧，省得以后外界说我们动用私刑。”</p>

张警官接话道：“你从事记者职业，可能听说过一些不太好的事，影响我们警察队伍的风评，希望你能理解。”</p>

“理解，相当理解。嗐，其实我们也是，被人误解是常有的，真相大白就成了。”</p>

舒倾没那么多复杂的心思，因此直到现在也没觉得哪儿不对。</p>

他被两个穿白大褂儿的法医带着到处转，做完这个检查做那个检查。有的仪器他没见过，新鲜的很，但碍于面子和陌生，便没把那份好奇表现出来。</p>

其中一个白大褂看完几项检查结果便走了。</p>

另一个白大褂儿把他带到一处有镜子的房间。</p>

舒倾对着镜子拢了拢头发，完全没想到这是审讯室特有的双面镜。</p>

镜子另一头，走掉的法医正在进行汇报：“报告警官，根据犯罪嫌疑人舒倾目前已出的检查结果可知，关节脱位无、踝关节水肿有。”</p>

“嗯，”张警官负手而立，“脑震荡、肺损伤之类的有吗？尤其是尾椎骨骨裂，这个一个月基本不可能完全愈合吧？”</p>

“骨裂愈合情况因人而异，舒倾伤后到现在时间短，即使愈合也能看到骨折线。那部分检查结果还没出来，稍等。其他已知，腿部有不少外伤导致的瘢痕，身上其他部位是否有伤痕，还需等陈法医稍后的鉴定才能知道。”</p>

张警官眯起眼睛，“你先回去吧，一会儿跟他说话的时候多做些干扰，让他在没防备的状态下说出现有伤的受伤实情。”</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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