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他是这一国之君啊,怎能为了一己私欲,就轻易重燃战火,置万千百姓于水火,江山社稷于危殆!
将士浴血沙场,那人不顾生死,可这一国之君却安坐京中,算计着所有人!
俞笙突然便为其母感到庆幸,没有一辈子都活在谎言之中,若不然,此一生,当有多悲哀!
那人定然也是有所猜测的吧,若不然也不会将此事压下,不曾问责于韩唐。
即便猜到背后原委,亦知战后若问责,是罪责难逃,却依旧不顾一切,冲锋陷阵,保境安民。
明明有着一颗赤子之心,却总是喜欢口是心非……
看着眉头紧拧怔怔出神的俞笙,青樱忍不住开口宽慰道,“公主,此事亦尚有疑点,兴许是南靖故意栽赃嫁祸……至于驸马,奴婢看她身子骨挺强壮的,更何况还有那位夫人在,不会有事的”。
微微掀起的杯盖咔地一声合上,俞笙微微抬眼看了她一眼,眉眼间的忧虑却是更重了。
依昨夜暗卫所述,那位小郡主…怕是已然发现了二人之事,战场之上的明刀暗箭或许伤不了那人,可有些人的话,恐是比那刀枪剑戟还要锋利伤人……
当林衍将一切都安排妥当后,回到主帅营帐已近巳时。
伸手一掀开帘布,便见冷嫣瞳双目紧闭地躺在榻上,而一袭白衣的夏澜侧坐于床头,正伸手取下其额上的白色布巾。
“瞳儿她怎么了?”
夏澜闻声忙起身迎了过去,上下仔细打量了一遍后方才开口,“衍儿可曾受伤?”。
林衍忙给了她一个安心的浅笑,“澜姐姐放心,我并未受伤,瞳儿她、怎么了”。
说到冷嫣瞳,夏澜一双明眸禁不住黯然,“吹了一夜的冷风,有些发热”。
昨夜,林衍走后,冷嫣瞳也未回营,就一直站在那儿,直至身体挨不住晕了过去,而夏澜就一直站在她身后看着。
林衍上前伸手一探,果然有些烫,“昨夜我不是让坤她们将瞳儿送回来吗,怎么会、、澜姐姐,你的脸怎得那么红?”。
夏澜却只轻轻摇了摇头,便欲去重新换了冷帕子给冷嫣瞳敷上。
林衍急得一把拽住了那纤细皓腕,竟是滚烫如火。
“澜姐姐你、你在发烧!”
昨夜夏澜拿出去的披风,一直都披在了冷嫣瞳身上,而她自己,却衣着单薄的在冷风中站了大半夜,不发烧就怪了。
感觉到手心里的颤抖,林衍一颗心瞬时便揪了起来,顺势便将人拉进了怀里。
“澜姐姐,你快告诉我,哪里、哪里不舒服”
夏澜低着头,整个人颤抖的厉害,“衍儿,你快、放手,别、别这样……”,微微发颤的嗓音里,含着丝丝让人心碎的恳求。
“……”
似被人当头一棒,林衍整个人都懵了,恍然之间便松了手。
“不、不是这样的!娘你骗我,骗我……”
冷嫣瞳的无意识呢喃,就似一把锋利的刀,一下一下凌迟着夏澜的心。
林衍看着那发颤的指尖,终是眼一眯,上前一步将人打横抱起。
“衍儿,你、你放我下来,我要照顾瞳儿”
“你病得比她更重,更需要休息,她有我照顾!”
“衍儿……求你,快、放我下来”
滚烫的泪簌簌落下,直烫得林衍心口生疼。微微仰起头,却终是未能止住那一滴泪自眼角滚落而下。
轻轻将人放回地上,突然便觉一阵天旋地转,却硬是生生咬牙挺住了。
而冷嫣瞳也恰在此时醒了过来,“瞳儿醒了,可有哪里不舒服”。
看着眼前人这张温柔的脸,冷嫣瞳蓦地一下便湿了眼眶,却只咬唇偏过头不说话。
林衍看着实是不忍,“瞳儿,有何不舒服便要说,不许忍着”。
闻听此言,蓄在眼眶里的泪险些便掉了出来。
冷嫣瞳坐起身,看了看床前之人,而后又看向了站在一旁的林衍。
“哥…我、有个问题想问你,希望你能、、、如实回答我”
“……好”
垂于身侧的手不自觉攥紧了被衾一角,“你真的、喜、欢…娘吗?”。
此言一出,林衍清晰地看见坐在床沿之人置于膝上的手猛地一颤,墨眸微沉,却只略低哑了嗓音道,“是……从很久以前、便开始喜欢了,很喜欢很”。
“那、娘呢”,迫不及待地截断了林衍未完的话,冷嫣瞳转而问一直垂眸不语的夏澜,“你、喜、欢、、哥哥吗?”。
不过短暂的沉默,林衍却觉过了一个世纪那般漫长。
看着夏澜终于缓缓掀了眼帘,林衍一颗心瞬时便提到了嗓子眼。
微微扯动略显干涩的唇角,“瞳儿,衍儿…与你一样,都是”。
“她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