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徒瑾赶紧补充道:“可否只听听曲子?”
那老鸨见闻一人心生烦躁、另一人则顾及那人情绪,不免戏多过头,猜疑心想,这可别是眼前两位爷关系不匪,只是闹了情绪,这才上我们梨园撒气解闷来的?
这梨园老鸨见多识广,大户人家何种玩法没见过。
加之司徒瑾的长相着实令人想入非非,更添凭证,当下老鸨便有了定论,捉摸着必得按着老规矩行事,否则得罪了谁都不好过,只好先将他俩领到二楼观戏看台,双双招呼入座,而后仓促离去。
“……”司徒瑾心想,这下不就抓不到人来问话了。
单云端可没摸透司徒瑾的心思,只顾着‘谁也别想靠近我们司徒半步’这一想法,对眼前无人打搅的局面很是合意。
他俩朝下望去,见大堂正央杂声四起,不少浓妆艳抹的男子正花枝乱颤地招呼着客人,二楼旁侧支离琐屑的莺声燕语传至耳边,招引挑逗,搔首弄姿,再是盈盈笑声也至。
如下情形,令身处其中之人难免也唇干口燥了起来。
司徒瑾欲借饮酒消散面部红晕,谁知更是烧得慌。
与他不同,单云端倒还好,始终面无表情凝神俯眺整座梨园,不吭一声。
“二哥。”司徒瑾骤然开了口。
“嗯?”单云端柔声回他。
“……该不该,”司徒瑾稍有些紧张,吞咽道,“唤那老鸨叫上一人过来?”
与此同时,单云端不知望向何方,眉头一蹙。
司徒瑾察觉到他这细微的变化,一时竟更慌了神,怕单云端误会,忙解释道:“司徒是想打探……”
“嘘,”单云端抬头示意他朝这一方向看去,道,“看谁来了。”
司徒瑾顺着他的视线投去目光,只见一人左拥右抱,也踩着楼梯上来。
……怎是这人?!
司徒瑾脱口而出:“颜岺?”
与他不差,单云端心中同样感到差异,然面色不改道:“是。”
“想不到颜相家的二公子,”司徒瑾不眨一眼,直直盯着远处的颜岺,道,“……竟会到这梨园来。”
单云端道:“并且仅他一人前来。”
果然,那颜岺身旁虽贴身紧跟着几位梨园小唱,却是连一个随从的奴婢都没有,司徒瑾敏感捕捉到,单云端是在暗示他什么,只下一秒,他又见颜岺径直朝一厢间推门而入,再神色凝然地反手将门闭上。
司徒瑾毫不犹豫道:“他来见人。”
单云端以示赞同,道:“九不离十。”
两人故作畅饮,不留端倪。
时而闲谈几句,目光始终停留在远处侧边的厢间檀木门。
不一会儿,楼下响起更为喧闹的声音,不少人聚集而去,就连二楼起身往下顾盼的也大有人在。
戏子该登场了,闻声望去的司徒瑾猜想道。
他下意识再朝方才颜岺入的厢间投去视线,果不其然,那门霎时被人从内打开——
与颜岺一同走出来的,是一约莫二十七年纪的男子。
那男子身长挺拔,举止端庄,生是一副贵人模样,长相却是邪气得很,不免让人觉着阴冷、难以捉摸。
司徒瑾一向不以貌取人,可紧接着发生的一事,令他着实心生不悦。
只见颜岺身旁那男子凑巧与司徒瑾对上视线,相隔数人,以及楼下嘈杂声,那男子竟然邪笑了一下,伸出舌头做出个极具侮辱性的表情。
司徒瑾不免愣了一下,甚是厌恶,心想,他当我也是这梨园小唱呢?
只下一秒,颜岺与那人于迎面远处的看台坐席入了坐,那人甚至还与颜岺低声道了些什么,紧接着招来贯穿全场的老鸨,又示意那老鸨往司徒瑾这处窥来,嘴唇接着动了动。
司徒瑾条件反射般朝身旁的单云端望了一眼,不料竟看出他眼中的杀气,幽深又冰冷。
他几乎是同一时刻在脑内形成某个应策,深吸一口气后,司徒瑾转而跨坐到单云端的腿上,再将双手揽上对方的颈脖,低声道:“别动。”
还未待单云端反应过来,先前的怒火已彻底转化为瞠目结舌,他僵在原地,刚要开口问道:“司徒……?”
谁知,全身好似一滩水倒在他身上的司徒瑾更凑近了些,上前吻住了他。
气氛暧昧到不行,可听淫.秽水声,两人舌尖纠缠之际,司徒瑾还不忘呢喃道——
“唔,摸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