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长画道:“王爷自重。”
叶唤真的目光穿过傅长画耳际垂顺的乌发,看着门外漆黑如墨的景色。神情一瞬间的哀恸,转瞬即逝。傅长画在他身边也有六年了,这还是第一次要不带着他远行。
心有戚戚,不可言。
叶唤真道:“知道你是正人君子,你远行前抱一下都不行?”
傅长画觉得叶唤真这次拥抱兴许是认真的,他本想回应一下叶唤真,却听见叶唤真又道:“亏的你都二十一还没娶亲,该!”
于是乎,叶唤真被傅长画一把扯了下来。需要掩饰尴尬的叶唤真顿时换上了一副嬉皮笑脸的样子,一双凤目里倒映着傅长画的冷脸,真是又冷又...好看。
傅长画道:“你再说一遍。”
叶唤真果真又说了一遍,且添油加醋道:“放心把,等本王回高明王府就给你广选贤妻,准让傅老头满意!”
说着话的叶唤真背着手又晃悠到圆桌前随意的挑看衣服,明天穿什么去才能让傅府那群读人看着不生厌,真是头疼的问题。
傅长画看着慢慢踱步远离他的叶唤真,仿佛所有的气都汇集在一处冲着叶唤真道:“你给我滚过来!”
方才那队夜巡的侍卫溜达道高明王寝居外,隔着一人半高的围墙清清楚楚的听着傅卫长的怒号。一行几人身子一抖,果断不约而同的背身远离高明王的寝居。
这样做的原因有二:一是傅卫长武功绝世,没人能打过傅卫长动王爷,所以根本用不到他们。二是,他们打不过傅卫长,救不了王爷,哥几个就当没听到哈。
叶唤真抖着身子,傅长画还从来没这样跟他说过话。许是叶唤真恐惧的表情太过真实,傅长画怔愣一瞬收敛戾气,神色舒展暖了几分才道:“卑职失礼了,王爷请过来。”
傅长画虽然道歉了,但叶唤真却垂着眼睫不动,看吧傅长画始终都是这幅谨遵什么狗屁君臣礼法的样子!
最后还是傅长画走过去了,比起叶唤真刚才那爪鱼一样的拥抱,傅长画这是实打实正正经经的把人抱在了怀里。他压低声音在叶唤真右耳上道:“叶至,如果我对你...”
叶唤真身子一紧,难道傅长画要跟自己表明心迹?不成不成!傅老头子还想让傅长画做下一任博山香院的主人,要是傅长画再跟自己跑了,傅老头岂不是要钢杖傅长画。
哪知叶唤真忧心忡忡,傅长画却是语气一变,狠厉道:“我真是恨不得打死你!”
......是他多想了。
傅长画气息极轻的长叹一遭,道:“你好好跟着锦王进学就好,傅府的事一概不要过问搅和。不然等我回来我不保证高明王府那湖心亭不会被填,也不保证你的兵器库不会不被人纵火。”
赤果果的威胁!那湖心亭也就算了,兵器库却是叶唤真心尖尖上的宝贝。
被威胁的叶唤真还不能表现出一点不满,只能怀着怨气被傅长画扔到床上安寝。
叶唤真知道最后一夜傅长画一定会给他守夜的,所以也老老实实的睡了。只是睡前始终有件心事,傅长画本来究竟要说他对自己什么。
以致于做梦都梦见了傅长画抱着他说那句话。
“如果,如果我对你用强,你会不会怪我......”
叶唤真一个激灵从床上做了起来,一睁眼天际已然露出鱼肚白。
他扶着额头,原来是梦啊!
他就说傅长画怎么会说那种强求他的话,毕竟傅长画对他一向的作风都是有求必应却不僭越主仆界限。这样的话倒是像他对傅长画说的。
傅长画推门而入带着仆人准备给叶唤真洗漱晨起。
洗漱差不多了,仆人看着那一桌衣服却是向傅长画询问给王爷穿哪一套。叶唤真却是截住话道:“是本王穿又不是他穿,你问他作甚!就那套石青的吧。”
反正傅家都是一身绿油油的,他勉强跟回风!
傅长画却是制止道:“王爷不必曲意逢迎傅府。”
叶唤真许是有些起床气又或者因为傅长画要走了,语气冲道:“本王第一次见你,你不是也是一身石青松纹锦袍!还有,今日你不用送本王去傅府!”
省的傅长画临行前,再被傅府那群老古董在疾言厉色的一顿瞎咋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