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魇兽(2/2)

器修与剑修在攻击力上有着天壤之别,他根本不认为自己会输。

谢灵钧嗤笑一声:“不了,我可没兴趣让一个强盗来做我的仆人。”他长刀连鞘抽出刀架:“请——”

“呵。”那人被他这样傲慢的态度激怒,“你觉得不公平,我让你三招!”

谢灵钧勾起一抹笑,长刀一扬,刀气墙随势而出,将那人牢牢卡在当中。随即他抽出短刀,擒龙六斩直接逼到了进退不得的剑修面前,刀锋一扬,便是擒龙六斩第一斩惊燕式!

六刀一刀接一刀,将人从刀墙中段一路推到了边缘,随后谢灵钧收式抬腿,冲着那当街抢劫的剑修便是一招踏宴扬旗。

强制性的击倒效果让剑修在仰面倒地动弹不得,谢灵钧一脚踩在他胸口,短刀直接贴上了剑修的脖颈:“我不想欺负你,可你自己找死。”

剑修脸色一阵青一阵白,想到自己先前说出的大话,更是眼泪都要出来了!

他天赋上佳,即便家境不好,可师门却也颇为看重,小话挤兑听过不少,可何时遭受过此种羞辱!

“你根本不是器修!”他咬牙道。

“谁说我不是?”谢灵钧用刀背拍了拍他的脸,“看着一个器修弱小便要当街强抢,被反杀了又觉得人家这么强不是器修。你谁呀?是不是器修你说了算,你比天道还厉害。”

“要杀要剐随便你!这般羞辱人算什么好汉!”

“我又何时说过我是好汉?”谢灵钧干脆蹲了下来,又拍了拍他的脸,“这时候要自尊了?你先前说过的话没忘吧,来叫声主人听听。”

“呸!”那剑修双眼通红,“剑者可杀而不可辱,你杀了我!”

谢灵钧神色一冷,他收刀站起身,脚下用力踩了一脚:“你这种人,根本不配称为剑修。你的剑在你手里,都是对它的侮辱。”

那剑修挣扎着想要起身,勒马听风突然猛烈地震动了起来。海浪携着腥咸的海风拍打在岸上,无数修士再一次腾空而起:“怎么回事?”

“轰——”

勒马听风上终年不见人影的防护结界被外界冲击出了身形。那幽蓝色半透明的结界上,此时布满了蛛网一般的纹路。

下一刻,漆黑而巨大的身影再一次狠狠地砸在了结界之上:“轰——”

人群之中,有人惊叫起来:“魇兽!是魇兽!”

“魇兽无形无体,怎么会是魇兽!”

“你看看它的喙!这就是无妄海之中那头魇兽!”

惊叫间,魇兽第三次撞上了结界。防护结界发出一声脆响,蛛网又一次扩大。

谢灵钧惊讶地看着那只黑色巨兽。它的喙尖而锐利,像一支巨大的尖针。此时魇兽在结界上痛苦的翻滚,它枯骨般的翅膀挥舞,带起它庞大的身体。

一阵看不见的音波从魇兽身侧荡开,结界应声而碎,勒马听风上的修士如同下饺子一般从半空跌落,一时间岛上遍布哀嚎。

谢灵钧强忍下心中不适:“那东西你认识吗?”

地上的剑修愣了愣:“这里谁不认识?雅雀水中的镇海神兽,修为不够的修士渡海,会被它吞食。”

“你们就没有想过出掉它?”

谢灵钧的问话换来了剑修惊恐的一眼:“你看看这遍地伤者,怎么除它?”

说话间,那只魇兽再次扬起了翅膀,尖锐的蚊音刺得谢灵钧大脑生疼,身侧的剑修捂着胸口,“哇”地一声吐出一口血。

海面上黑雾蒸腾,随着魇兽翅膀的扇动,那些黑雾如沸水翻滚,带起海中腥甜的血气,慢慢涌入了岛中。

一柄巨剑在黑雾中半隐半现。那剑影是金色的,剑尖高昂,缓慢地朝着魇兽劈来。动作虽慢,却如山覆海倾不可阻挡!

“轰——”

刚刚飞起的魇兽,被这当空一剑直接砸落!没有了结界的阻挡,魇兽那庞大的身体直接摔进了勒马听风。

它巨大的身形散开,浓重的黑雾蔓延在岛上。而海面之上,海浪随着魇兽扬高又落下,给勒马听风带来了第二击。

向来安静的岛上尖叫声一片,大量的建筑寸寸断裂,落石飞溅。谢灵钧当机立断,一个小圈直接落下!

同样幽蓝的刀气墙挡住了魇兽黑雾,也隔开了漆黑的海水。

剑修怔怔地看着谢灵钧,嘴唇颤抖,好半晌才说:“你、你救我?”

“顺手。”谢灵钧不咸不淡地说。

刀气墙偶有雷光闪过,那些黑雾似乎惧怕雷光,雷光一闪就远远退开。谢灵钧若有所思地观察着那些雾气,就听那剑修又问:“你为什么救我?”

谢灵钧眉头一皱,有些不耐烦:“都说了顺手。”

海水慢慢褪去,勒马听风上呼朋唤友的声音逐渐增大,刀气墙慢慢消失了。

“主、主人……”

谢灵钧正要运起大轻功,听到这称呼,脚下一个趔趄:“主个屁!老子没有你这种不要脸的仆人!”

说罢,运起大轻功,直往勒马听风的马头奔去。

那里是距离魇兽最近的地方。

雷电如云追在谢灵钧脚下,谢灵钧几个起落便到了一片狼藉的马头。

这地方往常应该是有许多雕梁画栋,此时却都碎成了碎尸残块,白玉的地面上,到处都是血迹,数不清的修士满身鲜血躺在地上,而那只魇兽就在他们的正上方。

近距离观察,这只魇兽更加凶猛。

它是一团黑雾裹挟着枯骨形成的巨兽,尾巴似龙尾,枯骨如同刀锋。谢灵钧看着那漆黑的骨骼,不知怎么便想到了古妖战场之中,那追着他们跑了许久的巨龙残骸。

他站在一片废墟之中,深吸口气,冲着魇兽读起了刀啸风吟。

灵气裹着雷光击中的枯骨尾巴,魇兽无声嘶吼了一声。

“多谢道友相助,还请注意己身安慰。”遥遥的,有人冲谢灵钧说道。

那声音如冰如雪,听在耳中却莫名熟悉得厉害。

“道友客气了。”谢灵钧扬声道。眼见魇兽尾巴往他拍来。谢灵钧收刀一跃,一边跑,一边用着醉斩白蛇不停攻击着魇兽。

就在这时,又有几个修士御剑而来,他们全是金丹修为,为首老者恰是炼器山外那守门老道:“前辈,我们来助你!”

没曾想那未露脸的修士却说:“还请各位道友替我守好勒马听风。”却是拒绝了这些人的帮助。

那行人动作一顿,各自交换了一下眼神,却终是听那位前辈的话,落地结阵护起了勒马听风。

谢灵钧站在原地,一时不知还该不该继续攻击。

犹豫间,就见天上出现了一个巨大的虚影。那影子双目紧闭,眉目如声音冰冷,身上却穿着那套白色登基套。

它长剑竖起在身前,右手剑指划过剑身,刹那间巨影一分为六,将魇兽牢牢锁在当中。

“你应当沉眠。”巨影开口道。

六个影子同时将长剑扬起,而后如电斩落。六柄金色巨剑同时斩在魇兽身上。

“呜——”魇兽发出一声清晰的呼声,像是鲸鱼的惊叫。

巨剑寸寸碎裂。

魇兽一分为二,落下的身体在海面上掀起巨浪。

“那个小娃娃!快过来!”守门老道扬声喊道。

谢灵钧挥了挥手,运起大轻功一跃而上。巨浪擦着他的鞋底落下,黑雾趁势缠上他的脚踝,又被雷光劈散。

半空之中,魇兽鱼鳍后半部已经没了,残缺的骨翅掀起海风,它的不远处正站着一个白衣修士。

白衣修士站在那里,恍然间便让谢灵钧想到了第一次见到骆寅初的时候。这人分明不是骆寅初,却与骆寅初像极了。

似乎是注意到了有人飞上来,那白衣修士遥遥地冲他点了点头,而后便收回视线,举起手中长剑。

他影子的剑碎裂了,但他手中之剑却完好无损。

“你早已沉眠。”那白衣修士又说。

他手中长剑再起巨影,金色的剑影招来了风霜雨雪,千重瑞雪伴着巨剑,再次袭上了魇兽头顶。

黑雾猛得散开,露出里面不伦不类的枯骨。

那白衣修士轻叹口气,他逼近枯骨,伸手从魇兽头骨中取出了一个物件,而后伸手摸了摸那光秃秃的头骨:“睡吧。”

“呜……”

魇兽轻吟一声,枯骨寸寸断裂坠入水中。

谢灵钧随着枯骨落下,没多久,那白衣修士也走了过来,见到谢灵钧,便赞了一句:“胆气不俗。”

“多谢前辈。”谢灵钧犹豫片刻,又问,“前辈可是太素门中人?”

那白衣修士看了他一眼,笑道:“我是晏怀安。”

“……”

“……???”谢灵钧一脸震惊,“晏师兄?”

晏怀安理了理有些乱的袖袍:“是我。”

谢灵钧看着他慢条斯理的模样,实在是说不出话。

眼前这人与他之前认识的晏怀安毫无相似之处!先前那个晏怀安,虽然长相普通,却着实是个阳光开朗的人,笑起来好似眉眼间都有阳光停留。

可现在这位自称晏怀安的修士,却长得很好看。好看得不带一丝人气!哪怕面露微笑,也眉目冰冷。不笑时,甚至有些阴郁。

谢灵钧忍不住抚上了腰间玉佩,这真假三师兄的大戏,不若让骆寅初来区分。

“你先前遇上的那位,是我留下的一缕神魂。”晏怀安说,“脸是前任国师的。”

“可脾性……”

“那是我最快活的一缕神魂。”晏怀安说。他似乎不觉得自己将“快活”分离出去有何不对,只说:“我功法特殊,偶有这种情况,吓到灵钧,实在过意不去。”

“不……”谢灵钧张了张口,却也不知道该说什么才好。

“你若是无事,可与我一同回去。”晏怀安又说。

他的功法带来的后遗症此时似乎刚来,常年晴空的勒马听风下起了阵阵细雪,那些刚刚开出的春日小花,还未尽情艳丽,便要被霜雪打落。

谢灵钧看着他:“不知师兄可否为我解惑?”

晏怀安看了看满地狼藉的勒马听风,冲谢灵钧点了点头:“灵钧稍待片刻。”

他飞身上天,长剑在他手中划出某种阵法。孤岛再次震动了起来。而后那满地碎石慢慢飞起,像是时光倒流一般,重新砌成了最初的模样。

这一手改天换地的功法看得谢灵钧目瞪口呆。

“走罢,路上我与你说。”晏怀安道。

谢灵钧想了想,唤出飞庐:“师兄请。”

晏怀安笑看他一眼,迈步上了飞庐。

出了勒马听风,天气渐晴。海面上还弥漫着浅浅黑雾,可海水在阳光之下,却似乎变了模样,它不再纯黑,而是变成了近黑的墨蓝色。

“对于魇兽,你有何了解?”晏怀安问他。

谢灵钧摇了摇头:“并不了解,只是听说心性不定者,渡海会被它吞吃。”

晏怀安笑了笑:“吞吃他们的不是魇兽,是怨气。魇兽,是一种怨气形成的怪物。”

谢灵钧惊讶地看向了他:“怨气?可这片海在皇都旁边,怎会让怨气形成这样大的怪物!”

“凡人对长生的追求,很多时候并不比修士少。渴求长生而不得长生,这种欲望会让人发疯。”晏怀安说。

“下界的情况有些特殊。修者与凡俗并立,修者的辖地与凡俗的权利,最初的时候并没有这样融洽。”晏怀安说得很慢,似乎是在斟酌,“经过长久的拉锯,修者给凡人皇帝让了十二座城的土地,修士权柄不入,也不在之中招纳弟子。”

“那十二座城将皇城牢牢地包围了起来。修士在别处开宗立派,凡俗权柄在皇城不可动摇。可见识过长生之人,不甘愿自身权柄只有那短短几十年。”

“难道……那些怨气是凡人的?”谢灵钧有些不敢置信,修者有修者苦,凡人有凡人苦。只是一个不能长生,就能滋生这般大的怨气吗?

“是凡人的。也不算凡人的。”晏怀安说,“皇族不知从何得到一本阵法残卷,在那十二城中暗中布下,那些年修者不可入十二城,是以谁也没发现。阵法初成,十二城中百姓的恩怨,皆涌入皇城,而皇都此后永是春日,再无冬天。”

“那……那只魇兽……”

“凡人妄想用怨气求长生,当然是不可行的。那等魔道之法,连魔尊都受不住,更何况区区凡俗身体?”晏怀安的笑容有些诡异,“受不住,为了长生,也得受着。也不知道过了多少年,有人为那皇帝献上了一具古妖残骸。”

“……古妖?”

“那应当是个魔修,被冲天的怨气吸引而来。他以那具幼龙残骸与当时的皇帝做了个交易,他在皇城吸收怨气修行,他用古妖助那老皇帝长生。

“人类的皇帝,答应了魔修的交易。”

“……”谢灵钧一时间甚至不知道该说些什么,“那具魇兽……”

“如老皇帝所愿,他长生了。”晏怀安笑出了声,“可也不是人了。聚怨气而成魇兽,是以心性不佳的修者渡海,易被蛊惑坠海。而后怨气会将修士吞没。他们心底所有的负面情绪都会被引导喷发,变的偏激、易怒,感到上天不公。”

“……那个魔修呢?”

“他躲在此界修得神功大成,便回六虚界搅动风雨。结果出师不利遇上大师兄,被一剑斩落。”晏怀安说,“所以做人不能做坏事,免得好不容易躲躲藏藏偷来的修为,被凌空一击一剑削落。”

他说这话的时候,又有些初见晏怀安的影子了。

飞庐的速度极快,这边两人刚聊完,那边便见到了皇都的建筑。

永无冬日的皇都,此时正洋洋洒洒落着雪。远远地,有一行人站在半空,他们身着黑色长衣,腰间配着龙形玉佩。

飞庐近了,便有一人飞来,冷声道:“国师。”

走进了,谢灵钧才发现那居然是个短发姑娘。在这样的世界里,女孩子留短发简直比国宝还稀罕,谢灵钧忍不住看了好几眼。

而晏怀安懒洋洋地连眼也不抬:“妖物已除,贫道告辞。”

“国师!”姑娘厉声道,“你杀了他?”

“公主殿下,你说不杀他能如何?留着祸害了十二城的凡人再去祸害别处?”晏怀安冷笑了一声,“还是你们舍不得那长生不老的好处,时时畏惧没了个大怪物可要如何是好!”

公主立在飞庐外边,没有出声。

“皇都的天晴了太久了,是时候改改了。”晏怀安冷淡地道。

飞庐一路往前,越过那群穿着玄衣的皇族人入了城。

城内满是瑟瑟发抖的百姓,皇都没有冬天,他们根本没有御寒的物件。

“晏师兄……”谢灵钧道。

“别喊我。”晏怀安说,“这雪总是要下的。过了便好了。”

飞庐一路越过皇城往城外飞去。街边粉红的桃花被白雪压弯了花瓣,飞庐越过桃树,谢灵钧鬼使神差地伸手折了一支。

“你要去何处?”晏怀安问他。

谢灵钧看着手中的花枝,怔楞了半晌才把花放进系统空间,想了想说:“离开日久,该回去了。”

“我还有些事情要忙,便不与你一道。”晏怀安说着,跳出了飞庐,“你一路上多加小心。”

谢灵钧点了点头,目送晏怀安飞远。

过了一阵,他又听到晏怀安的声音:“忘了与你说,六虚界又开始有修士失踪,发现之时已失踪数十人,一路上万望小心。”

怎会又有人失踪?谢灵钧想要追问,可晏怀安早已没了踪影。

青阳谷中失踪了又回归的修士,与六虚界失踪的修士,不知又有何关联?

这突然又起的失踪案让谢灵钧心神不宁:“6,你有没有听过什么消息?”

“我什么都不知道,我只是一个商城而已。”黄字陆陆陆说,“但是阿谢,你的任务一直没有进展,不知道什么时候你才能完成任务?”

“这件事不急。”谢灵钧说,“我会在时限之内完成。”

“好吧,希望你注意任务时间,恶意的拖慢任务进度是有惩罚的喔。”黄字陆陆陆说。

谢灵钧点了点头。

飞庐离开皇都,一路朝着清源镇飞去。

越靠近清源镇,天气越冷。下面的景色从郁郁葱葱的绿变作光秃秃的褐色,又渐渐从褐色渡成了纯白。

铺天盖地的雪像是要把世界重新洗过一遍,谢灵钧回到清源镇时,飞庐上已经积满了半尺厚的雪花。

他回到太素山中,用两界通道重新回了六虚界。

一个两界通道,便是两个世界。洗河峰涤荡的剑气削弱了冰寒,谢灵钧与守门的修士打了个招呼,便运起大轻功,往落星峰飞去。

行至半途,他浑身雷光霎时消散,身上的傲霜刀骤然一重,竟是重重压着他往下落!

“怎么回事?!我的心法呢!”谢灵钧慌忙道。

“尊敬的侠士您好,因为您恶意拖慢任务进度,所以您的心法提前到期。”黄字陆陆陆道。

“卧槽!”谢灵钧慌忙运起灵纲诀。

可越来越快的下坠让他根本掐不好手诀!

“本系统不会让侠士陷入危险之中。”黄字陆陆陆补充道,“但必要的惩罚还是需要的。”

谢灵钧冷笑不止:“行行行,你赢了。”

地面越来越近,谢灵钧已经准备好迎接剧痛,却被人拦腰一抱,落势猛得一止,随后便是一个温柔地声音:“灵钧,你的功法可是出了问题?”

骆寅初总是这样恰好出现,谢灵钧此时见着他,只感到一股又暖又涩的情绪将胸腔充满:“你怎么会在这里……”

他眼眶发红,声音有些沙哑,像是受了什么委屈。骆寅初慌乱不已:“怎么了?谁欺负你了?我感到你回来了,便想来接你……”

正说着,一束桃枝伸到他眼前,打断了他的话。

谢灵钧在他怀里,红着眼举着一支桃花,抿着嘴有些羞涩地笑了:“送你的。”

皇都无所有,聊赠一枝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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实在不好意思,十二月一直在生病,更新也断断续续的。

然后明天我要出个远门飞北京,接下来一周应该都没空写文,提前请个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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