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车辆很稳，但顾涌出现了头晕情况，脚腕处还缠绕着怨气沼泽般的束缚感，李默望的怨气让他留下了后遗症。

“不舒服吗？”

陆衍川降低车速，关闭了车内的冷气，又把外套盖在顾涌身上。

“我没事，”顾涌见他直接翻出了车内的急救箱，有点哭笑不得，“就是你嫌我送你的玩偶丑，伤透了我的心。”

陆衍川很听话地拿出手机，把头像换成顾涌朋友圈发的自拍，而个签依旧是那句“我的头像真丑。”

顾涌：“……”

拍摄场景选取了一家古色古香的茶馆，聂语馨坐在茶桌前，捧着脸对镜头露出甜美的笑容。

直播间内的观众都记得聂语馨，她让全世界都知道顾涌把陆衍川睡了，一个可以被称为神助攻的女人。

“哇，你们来了。”聂语馨对两人挥手笑道，顾涌隐约感觉她又要语出惊人。

结果如他所料，聂语馨一脸认真地提问道：“你们刚从医院回来？婚检还是孕检？”

“婚检。”陆衍川拉开椅子坐下，语调平淡，“两个男的怎么孕检。”

【？？？？？】

【陆衍川这个语气……我差点信了。】

【震惊！聂语馨竟是CP粉！】

陆衍川垂下眼，浓密的睫毛遮住瞳孔，他戴上金属眼睛，和顾涌一同看见了细不可见的怨气从楼梯上传来。

他穿着民国富少爷的衣着，与金属眼镜十分相配。摄影师给他拍了一些照片，还有一张杂志要求的特殊照片等待拍摄。

照片内容是“喂食”，陆衍川要对着镜头的方向喂一块桂花糕，杂志期望他能拍摄出很撩的交过，让读者翻开那一页时能体验到心动和羞涩。

然而摄影师来来回回拍了好几张，各种角度都尝试了，最终却翻着相机里的图片，皱眉道：“陆先生，我没感觉到你在喂人，只感觉你想一筷子戳爆我的相机。”

顾涌噗嗤一声笑了出来。从陆衍川那僵硬的动作和空洞的眼神来看，摄影师的比喻完美贴合了现实，他被人称赞的演技不知跑去了哪里。

“聂小姐，你坐他面前，让他找找感觉。”

聂语馨欢快地蹦跶到他对面，满脸期待地张开嘴，等桂花糕递到她唇边时，她立刻变得垂头丧气：“喂，陆衍川，你知不知道你的表情和喂猪似的。”

旁边笑到岔气的顾涌引起了摄影师的注意，他被认成了助理，摄影师要求他帮忙举一下反光板，顾涌很尴尬地表示不会。

“那你会什么？”摄影师问。

弹幕替顾涌想好了回答，比如捉鬼、尖叫之类的，还有人说顾涌会帮陆衍川暖床。

每个人都有大脑短路的时候，或许是顾涌笑到脑子罢工了，他竟然把弹幕的回答念了出来：“我会帮陆衍川暖床。”

字正腔圆，掷地有声，全场陷入了沉寂之中。

邱一篱愣了好久，才发出声音：“啊……啊？啊？？”

三个啊字，三声不同的音调，分别表达三种强烈的情感，充分展现汉语的博大精深，不去当配音演员真是屈才了。

摄影师指着顾涌说：“行，那你过来吧。”

拍摄重新开始，陆衍川看着眼前处于懵逼状态的顾涌，忍不住低低笑了起来，微笑的眼睛泛着温柔的光彩，手边的茶盏内漾起微小的水波。他用筷子夹取一块桂花糕，递给顾涌：“张嘴。”

“很好，保持别动！”

顾涌差点当真了，摄影师激动地提醒他们别动，咔嚓咔嚓对着各个角度拍了无数张。

鼻尖嗅着桂花糕的香气，顾涌与陆衍川互相凝望，他能清楚地看见对方眼中倒映出的自己。

脸颊开始发烫，这次轮到顾涌脸红了。

拍摄工作提前完成，摄影师洗出照片，满意地翻看自己的劳动成果。聂语馨凑过去看了那张喂桂花糕的照片，对陆衍川竖起了大拇指：“不错，这feel很撩很宠，你的女粉们马上就会疯了。”

顾涌补充道：“你怎么知道男粉不会疯？”

【顾涌你这是在……恃宠而骄吗？】

【我已经疯了】

【刚才和陆衍川的对视真的甜，截图做壁纸了哈哈哈哈哈】

【让顾涌说出暖床的弹幕是谁发的？出来给你加鸡腿！】

茶馆内展现了古时的时光，服务员们都穿着齐胸襦裙，楼上还有人在用古筝弹奏着乐曲，可是那曲子激扬欢快，一点古风味都没有，更像是西方的抒情乐。

“奇怪，”女服务员小声嘟囔了句，“琴师好像没上班啊。”

“这首曲好好听呀，我去看看。”聂语馨小跑着上了楼。

陆衍川执壶为顾涌洗茶，演过不少古装剧的他手很稳，能看出来他对茶艺也下了功夫去钻研。顾涌看着他，想起了前世为自己吹凉汤药的画面。

还有他在布条上写下的愿望，成功把顾涌害成了胆小鬼。

“你在想什么？”

陆衍川用指尖敲敲桌面，提醒顾涌不要走神。他点点头，但是脑子里依旧在想前世的画面，直至尖叫声将他惊醒。

尖叫来源于楼上，声音因为惊吓而颤抖着，但能听出是聂语馨发出的。

薄纱帘帐无风自动，陆衍川下意识地挡在顾涌前面，却没有没看到怨灵，只有琴弦散发着浓烟般的怨气，没有人去拨动琴弦，琴弦却颤动着，或快活慢地弹出一个个音节，用古筝弹奏着违和的欢畅乐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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