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顾涌急切地注视下，孙樱摇摇头否认了他的推测，伸手指向壁炉上方。

壁炉上面有一方形的玻璃缸嵌在墙壁内，柜内的透明液体像是碎果冻，一颗心脏浮在液体中央。

心脏源源不断地向四周输送强盛的灵力，灵力混杂在怨气中，均匀地布满彷徨寺的全部角落。顾涌本以为彷徨寺的存在靠怨气来维持，如今才发现彷徨寺依靠的是灵力。

镜中世界外，夜间的商场内。

由镜面铺成的舞台反射着白光，陆衍川站在镜面中央，他知道顾涌曾经在此处进入过彷徨寺。顾泽打手势示意准备就绪，然后与顾清风一起施下法阵。

在升腾的灵力间，陆衍川肩上的小提琴奏出弦音。他默背着琴谱，欢快的曲音回荡在无人的商场。

乐曲很快进入急促的部分，他恍然看到了明月下的林间，前世的顾涌穿着利落的侠士装，握着长剑回身对他微笑。

琴声有半响迟疑，他抛却杂念，继续演奏。眼前的画面陡然变亮，俯视众生的佛像目光悲悯，顾涌看着自己，笑得讽刺。

然后，他感觉前世的自己对顾涌说了什么，随即抽出刺刀，毫不犹豫地刺穿了自己的心脏。

与此同时，李默期的演奏进入了尾声，越来越多的目光停留在顾涌身上。

“前世的你，一人迎战千万怨灵，面无惧色。”孙樱笑着对顾涌说，“而你今世如此胆小，你知道为什么吗？”

顾涌下意识地看向玻璃缸中的心脏，它散发着与自己体内相同的灵力，承担了整个彷徨寺的能源供给。

“因为你前世的心脏被挖出来了，喏，就是你看的那个。”孙樱也看向那颗心脏，“你是彷徨寺的恩人，我们都在等你回家呢。”

“你是说……”

欢呼声在酒馆内炸开，彩带落满了顾涌的头顶，怨灵们摇晃瓶子，把饮料喷在顾涌身上。

“欢迎回来。”

演奏完毕的李默期向台下的顾涌鞠了一躬，然后向他走来。

向真正的“归人”走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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