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舍不得,”白玉琉笑了笑,“我时常在想,若不是那日恰好遇见了道长,我估计也就只有几年活头了,虽是在这人间行走了上百年,但一直只有我自己,死时也只有我自己,现在随着道长继续走了这些地方,也算是幸事。”
韶焉发现只要不是想把手抽出来,手还是能够自由活动,他就着白玉琉抓着的手腕撩开白玉琉耳尖的碎发:“嗯。”
“这伤痕之事,之后会慢慢告诉道长。”
“嗯。”
“道长多说几句啊,怎得就我一狐话如此之多。”
韶焉难得温和地笑了笑,想安抚白玉琉有些躁动的心:“我也是。”
白玉琉总算是满足了,似乎还想拉着韶焉的手撒撒娇,就听韶焉本来还带着些温情的语气猛地降温:“夜晚要出去一趟。”
“去哪里?”韶焉难得这么好说话,白玉琉想抓紧机会亲近亲近。
“邓家。”邓炜扇子上的牡丹花绝对是出自祁笙之手,还同样与谢樾都去了皇都,在客栈见到谢樾时候邓炜虽然隐藏得很快,但绝对是被吓到了。谢樾看起来与邓炜也是相识已久,就算是见到老友也不会如此反应,种种事情合在一起,想来是肯定知道些什么。
白玉琉没有直接看见邓炜:“那是谁?”
“谢樾在宁州的朋友,”韶焉一边回忆那时候的场景,一边说,“家里没什么钱还坚持要请喝酒,看见邓炜扇子上的玉坠也是有些妒忌,恐怕很是在意自己家中的情况,多半平日在这些公子哥眼里就是一个死要面子活受罪的家伙。”
“那为何要去他那里?”
“你还记得我说的,谢樾认为祁笙是他的老师吗?”
“嗯?”
“祁笙还送了一副墨竹图给谢樾,我仔细瞧了那笔风,越想越是眼熟,最后想起在那邓炜的扇面上见过,是牡丹图,画的虽然姹紫嫣红好不富贵,和墨竹的风格相距甚远,但是我绝不会认错。”
白玉琉重复一遍:“牡丹?”
“是,牡丹图。”
白玉琉摇头:“不可能,祁笙那人不可能画牡丹图。”
“为什么?”
白玉琉没有继续抓着韶焉的手腕,改成玩他的手指,漫不经心地说:“祁笙最在乎的就是名声,他一辈子只会画那所谓的君子气节的,富贵华丽之感,永远与他无缘。”
“那便只有一种可能了。”
“谢樾的那副墨竹图,是假的。”
“自你说起的时候我便觉得不对劲,祁笙虽然不是什么君子之人,但是也不屑于做欺瞒之事,那谢樾的死对于他来说,没有任何的意义。”
韶焉没有在意白玉琉正在捏他的指腹,略略思索:“那这所谓的‘祁笙’多半是有旁人代替?”
“兴许是的。”
“去趟邓家便知晓了,”韶焉动了动手指,“别玩了。”
“那道长可知道邓家在哪?”
“……”韶焉沉默了下。
白玉琉觉得韶焉这样可爱极了,主动请缨说道:“邓家也是宁州大家,想来应该很好找的,一会我载道长到半空瞧瞧。”
“嗯,”韶焉用力抽出手来,甩了甩手腕,被白玉琉捏了半天手腕都有些僵硬,“我去再写两张隐身符。”
一路来都是靠着他师父留下来的符咒,现在隐身符被用的快要见底,他没有自己画过,不知道能不能一次就成功,从乾坤袋里把画符的东西拿出来放在桌面。
白玉琉拿起朱砂盒子打开一看,里面是满满当当的朱砂,里面还混着一些金银碎屑,白玉琉还是第一次见到这种,不免有些好奇:“这些是什么?”
“一些矿石磨成粉,能够加强符咒的力量。”韶焉拿出毛笔就着白玉琉的手沾了沾朱砂,端详着黄符,在思考如何下笔。
刚要落笔在黄符上,韶焉想到一件事来:“我本以为毛笔上的血液是谢樾的,所以才会沾上怨气,但是谢樾之死是自缢,那毛笔上的血,恐怕另有其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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来了来了
谢谢羽小蝶的地雷_(:з」∠)_