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句句是真话，可又句句让它顶包，怎么听都不是滋味，青鸾气得闭上了嘴，装作自己是一只死鸟。

中年人冷笑：“你说话跟你师父一样，说得是冠冕堂皇，跟自己多高尚似地，也不嫌站得高了，摔得也惨。”

“那便不要摔，”韶焉连目光都不太想分给他，“只有弱者才会想着摔倒了会如何。”

这话换了个人说，白玉琉可能要笑趴在地上，太过嚣张总会有被打脸的那一刻，可偏了韶焉说这句话的时候白玉琉只觉得他的骄傲就是如此恰如其分，少一分叫虚伪，多一分又是狂妄，不多不少，韶焉就应当是如此。

中年人也笑不出来，他比韶焉差得太远了，他的起步可比韶焉早了小几十年，在他面前还是有种被压得喘不过气的感觉，再想着这小崽子的师父和他的那点恩怨，嘴巴更为狠毒：“你不是一直不知道你师父叫什么吗？稚麟是吧，你将稚麟亲手交给我，我便和那重塑修为之法一并告诉你。”

不过如此。

中年人想，他看见韶焉的眼皮子抖了抖，似乎是真的有在考虑这件事，心里失衡的感觉慢慢平了回来，看着清高之人坠入人间，是再不过畅快之事。

韶焉走到稚麟的面前，扯下稚麟身上的黄符，问他：“你想跟他们走吗？”

“什么？”

“他们需要龙去做某件事，现在这条龙死了，只留下了你，所以他们要找你，剩下我无法给你详细解释都发生了什么，”韶焉说完了前面的话，又压低了声音，“丑鬼会跟着你。”

中年人嘴角翘得老高，十分满意现在发生的事情。

稚麟望着韶焉的眼眸，里面并没有什么暗示。

眼下也没有什么选择，韶焉那边和中年人那边对于他来说，根本没有任何区别，百草村灭，他的牵挂也就葬在了百年之前。

他迟迟没有下决定。

青鸾先沉不住气，趁白玉琉的注意全在韶焉身上之时，拖着受伤的翅膀艰难地飞起来，耗费了极大的力气叼起稚麟的后领，往中年男人那里一甩。

丑鬼被青鸾突如其来的动作吓了一跳，但还是迅速跟上，贴在稚麟的里衣之中。

中年人顺势接住稚麟，被抗在肩上。

中年人大笑：“那如此便告诉你吧，你师父——”

剩下的话语便韶焉的禁言咒封在喉咙之中。

“我师父的事轮不上你这种人说出来，你不配。”

青鸾擦过白玉琉的身边。

白玉琉想冲上去抓住青鸾，韶焉却拦住他。

中年人翻身骑上青鸾，他怒瞪着韶焉，嘴里似乎在辱骂着什么。

青鸾驮着他飞出沉渊洞之中，翅膀上的血没有止住，滴落在地上。

白玉琉等青鸾飞远了，才问韶焉：“为何不拦住他们？”

“若是稚麟不和他们走，祁笙肯定会派人拦住我们将稚麟硬抢过去，师父所托之事，我必须去皇都，不想节外生枝，”韶焉回答，“何况稚麟的身体很差，我们没有办法帮他，之前青鸾进来的时候知道黑龙死了之后很是失望，想来他们是需要活着的龙，至少不会伤害稚麟。”

说完之后，韶焉的目光落在被青鸾抓过的龙头之上。

那块骨头很大，几乎要好四五个人展臂才能围住，韶焉走过去轻松把头骨搬了起来，眨眼见那块头骨就消失了。

白玉琉微愣：“你怎么把龙骨收进了乾坤袋？”

“它很坚硬，方才青鸾的爪子都没有抓破，兴许之后有用。”

头骨一消失，剩下的龙骨一下全都化成了灰，本来被龙骨包围的沉渊洞空了，什么都没有剩下。

“走吧。”

韶焉和白玉琉走出沉渊洞，本来盘踞在洞外的蛊虫们不知为何都仰面倒下，成了一条一条干瘪的虫子尸体。

难得一丝阳光落在韶焉的脚面上。

“这些蛊虫的牵连本应该是关栀，丑鬼说它和关栀同生共死，但偏偏我们没有看见关栀，只看见了稚麟，”韶焉说，“多半这些蛊虫的牵连转移到了稚麟的身上。”

白玉琉扯了扯袖子：“等下次见了稚麟好好问问吧。”

沉渊洞内，韶焉滴落在地上的血液带着淡淡的金色光芒，青鸾挥动翅膀掉落下的血液却是黯淡无光，像是被比了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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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一个单元就是白玉琉的故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