韶焉漫不经心地嗯了一声,将那些堆叠在一起的书收回到了乾坤袋里,没事人似的替白瑾璃拉开椅子。
“道长怎么问到了这个?”
韶焉看向自己放在膝盖上的手背,那里能够清晰地看见蓝紫色的青筋,昨晚白玉琉握着他的手的时候,他能感觉到手背上青筋的跳动:“我贪心了些,若是能多活一段时日,也不会有那些后顾之忧。”
他一直冷言冷语惯了,有些不敢看白瑾璃的眼睛,那双眼睛和白玉琉的太过相似,他只是看着,便失去了言语的能力。
“后顾之忧——”
“嗯,”韶焉点头,将手掌翻了个面,与白玉琉相扣的手掌心似乎还残留着他较高的温度,“玉琉比我活得长久,可能要不到百年我便成为一捧黄土,走向新的一世,可他不会,就算是之后有人能够代替我,可那伤疤永远在,就算是只有十年,一年,一个瞬间,我也不想他因为我难受。”
他本以为自己孑然一身来,便可以孑然一身走。
就像他师父,逝世的时候连个名字都没有给他留下,要不是桌上那摊杂七杂八的东西,韶焉都要以为是自己一个人在雪悲山上生活了十几年。
但他舍不得白玉琉,可能是舍不得离开白玉琉,也可能是舍不得白玉琉像那时候的他一样。
“道长?”
“嗯?”
白瑾璃看着他:“因为看见了我的现在,所以担心他的未来?”
“是。”
她将白皙的手放在桌上,说:“道长,你此前说能够依照我的回忆造出一个幻境来。”
“对。”
“那便看看我的回忆吧,”白瑾璃的笑容干净,“时间过去太久,我都要忘了夫君的一些事,正好道长可以帮我看看,再一点点告诉我,可以吗?”
韶焉盯着她浅笑的脸,那双弯起的眼睛和白玉琉的像极了:“好。”
韶焉的手掌上显出金色的文字来,那些文字似乎是镌刻在他的皮肤之上,又像是有生命一般正在缓慢的流淌着,白瑾璃以为韶焉会握住她的手,没想到他冰凉耳朵手指点在了她的额间。
金色的文字从韶焉的手指上蔓延到白瑾璃的额头。
“神魂归位。”
白瑾璃眼前被黑暗笼罩,耳边传来了滴滴答答的雨落之声,应该是正巧滴落在她手中的油纸伞上,眼前被一滴雨珠划开清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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